“你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唉!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吉穀扶住的胸口滿麵慘白的說道,卻也不看綠萍,目光望到梳妝台上閑置的白紗,眼眸一瞪,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急的,又是一大串的重咳。

雖搞不清楚怎麼回事,這一切仿佛做夢一般,可是看到吉穀難受,綠萍還是心有不忍,走過去用手幫他輕輕順氣,卻被吉穀一下子甩開了,“你鬧什麼脾氣?你知不知道少主為了你們今天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為了今天背後有多少人犧牲?怎麼,事到臨頭了,你居然想做縮頭烏龜了?你有沒有想過你這麼做的後果?”

吉穀眼神從沒有過的陌生嚴厲的望著自己,“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會讓多少人的努力付之東流?你知不知道因為你的任性,從此斯托克家族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你知不知道你的任性使得少主將一輩子抬不起頭?你···咳咳、咳、咳——”最後說不下去,被一串濃烈的咳嗽聲打斷,居然咳出了血。

綠萍麵色慘白的看著吉穀,看著他嘴角邊緩緩蜿蜒的鮮血,整個人被雷劈般站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被一個半大的孩子教訓是丟臉的,更何況字字尖銳,句句逼人,一針見血,在他銳利的眼神下自己就像被剝光般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不是不知道,隻是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

倘若她有心,倘若她不是那麼自私,倘若她能夠放眼大局,倘若她能再堅強一點,這些都不難被想到,隻可惜——自從吉穀死訊後她就一直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一蹶不振,自怨自艾,從來不曾想過別人背後的付出,別人背後的成果,她以為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卻不知,辜負了千千萬萬的心!

可笑,真真可笑!滑稽,真真滑稽!先前的大仁大義,先前的掙紮痛苦,在吉穀的幾句話下,竟變成了一個笑話,述說著自己多麼的自私,多麼的愚昧,多麼的無恥,思及此,綠萍用手狠狠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半邊臉頰瞬間腫起。

“你——”未料她會這麼做,這下子,目瞪口呆換成了吉穀。

“我錯了,錯的離譜,謝謝你,謝謝你,吉穀!”謝謝你及時到來阻止了我,這樣才不會讓斯托克家族蒙羞,才不會讓炫蒙羞,她從沒想過,自己的任性缺席會導致的結果,從沒,從沒——

吉穀看著跪在地上的綠萍,心裏湧起了一陣不適應,咬咬牙,“我去叫化妝師。”丟下這句,逃一般的離開了屋子。

‘吉穀,沒死,真好!’釋然一笑,所有的心結都一下子消散,綠萍沒有追究其中的細節,比起結果,過程,又算得了什麼呢?此時此刻,她該做的,是如何做好斯托克家的未來主母,這委實是甜蜜而艱巨的一戰——

六點,婚禮開始,黑道上人人關注的盛大事件在這一刻拉開了帷幕,比起當年戴妃的隆重,又怎會遜色呢?世界著名設計大師設計的婚紗,正如這場婚禮般獨一無二,璀璨奪目,墨黑的發被高高挽起,麵上掛著莊重而威嚴的笑容,綠萍挽著舜娟和吉穀在萬千矚目下走了出來,脊背挺直,優雅,尊貴,雍容。

那廂炫早已迫不及待的伸出一隻手來,看慣了他穿黑色西裝時的英挺,俊朗,綠萍甚至以為他隻適宜黑色,卻不想,白色禮服的他更是讓人眼前一亮,俊美如神邸的俊彥,那雙湛藍泛黑的雙眼更似一汪溫潤的清泉,讓人不禁沉溺其中,亞麻色的碎發仿佛與陽光相照應,給他整個人都度上了一層金光,一下子晃暈了綠萍的眼,如此出眾,便是他的丈夫,黑夜中的帝王,更是——神之子!

四目相對,裏麵傳遞的,隻有彼此能看得懂。舜娟拉著綠萍的右手搭上炫的手,在上麵重重一握,欣慰的笑了笑,“願你們百年好合,和和美美——”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一下子丟的無影無蹤,舜娟說了兩句,眼角竟淌出了淚來,幸虧準備了手絹,否則真是丟醜丟大了,尷尬的咧了咧唇,眼淚卻越流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