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南北吃緊 (1)(1 / 2)

曾國藩《江忠烈公神道碑銘》:

賊晝夜環攻,闕地十道,分擾旁郡以眩我謀,終不得窮公方略。凡九十餘日而圍解。

勝保鑄成大錯

且說林鳳祥所部在平陽被官軍截為兩段,一部不得不退回平陽。這兩支部隊急於會合,林鳳祥下令:拚死也要跟洪洞的部隊會師。八月十三日,幾千名太平軍衝出平陽城門,向北挺進。郝光甲揮師拚死截殺兩時之久,將他們逼回城內。他趕緊審訊戰鬥中抓到的俘虜,得知太平軍的企圖仍然是挺進北京。俘虜還說,林鳳祥於十一日夜間被官軍截回時下落不明,有可能已死於亂軍之中。

這個情報很快就送到勝保手中。勝保哈哈大笑,“林鳳祥已死,平陽的逆賊快要渙散了!”

根據後來的情況判斷,林鳳祥的死訊顯然是個假情報,但勝保信以為真,對平陽之敵掉以輕心。他把主要目標鎖定為洪洞,打算先攻下此城,再集中兵力合攻平陽。為了斷絕南北兩支太平軍的聯係,他令郝光甲駐紮平陽以北,設置一道屏障。其餘兵力的部署為:總兵烏勒欣泰駐紮東關外,堵截平陽太平軍向東突進的道路;董占元駐紮南門外堵截,兼防西路汾河河岸;托雲保帶領吉林騎兵駐紮平陽東南,日夜四路巡哨。這個部署表麵上萬無一失,不論太平軍向何處突圍,官軍都能適時堵截;但實際上勝保忽略了一個致命的缺陷,因為董占元所部尚未抵達指定位置,因此平陽南麵和西麵,實際上存在兩個防禦缺口。

除此以外,勝保企圖首殲洪洞太平軍,也是不切實際的想法。山西省的官軍兵力空虛,而百姓對太平軍深為同情。洪洞被太平軍占據時,北麵的趙城等村鎮率先為太平軍送來羸馬和米糧。趙城以北霍州城的百姓更是對太平軍翹首以盼。霍州城門大開,居民逃散,紳士們準備好了糧食,準備給天國的軍隊提供給養。山西省的兵力和人心如此,勝保想要迅速攻破洪洞,真是麵對著一道難題。

這時候,平陽是太平軍北伐部隊的核心,林鳳祥在這裏指揮作戰。如果勝保集中兵力圍困平陽的太平軍精銳,或許有望將林鳳祥滯留在山西。但是勝保未將主力擺在平陽,給林鳳祥提供了突圍的機會。

林鳳祥急於前往洪洞,多次試探性地突圍,摸清了敵方的部署。八月十六日,他下令開始總突圍,部隊衝出平陽東門,繞道東北,乘夜急行軍,抵達洪洞東門外。黑龍江騎兵及天津正定營前往迎擊,未能攔住,林鳳祥成功地進入洪洞南門。勝保令郝光甲派兵進入平陽府城安撫,一麵飛調平陽官軍前來洪洞。

林鳳祥成功地與洪洞部隊會師,令勝保處於十分尷尬的境地。現在太平軍隻要從洪洞向北,即可經霍州與靈石進軍太原,向西可從蒲縣抵達汾州,向東則可從嶽陽奔赴潞安一帶。勝保若要四麵預先派兵阻截,明顯兵力不夠。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將洪洞合圍,將林鳳祥部一舉殲滅,但援軍一時不能趕到。

林鳳祥此次從平陽突出,就是因為官軍未能合圍。勝保指望董占元在平陽南門外布防,但此軍遲遲未到。托雲保的騎兵駐紮在平陽以東,林鳳祥突出時,該部沒有追擊,借口兵力單弱,難以攔阻。烏勒欣泰所部抵達平陽已有數日,但烏總兵本人還在澤州逗留。勝保一氣之下,請旨將托雲保、董占元、烏勒欣泰先行革職,責令帶罪圖功,以觀後效。

勝保光是發脾氣沒有用,他必須盡手頭可用的兵力包圍洪洞,主要扼守北麵、東麵和西麵。東南麵的曲亭也當要道,曲亭以東可經浮山、嶽陽通往潞安府,曲亭以北可從山路直接進入沁源,奔赴太穀、徐溝,直達太原。勝保派郝光甲駐紮曲亭。托雲保的騎兵行軍緩慢,剛剛抵達曲亭,勝保即令他就地駐紮。

八月十七日夜間,太平軍從勝保未設防的南門全部突出,向東南方挺進,郝光甲抵禦不住,太平軍衝過營盤,向東飛奔。托雲保猝不及防,也被太平軍衝營而過。勝保急得直跺腳,立即令黑龍江騎兵和西安騎兵共六百多人跟蹤追擊。他知道太平軍行軍速度太快,步兵尾追總是掉在後麵,而北路最關緊要,便令各路步兵經趙城與霍州趕到韓侯嶺,企圖繞到太平軍北麵,保護太原。

善祿問道:“如果逆賊竄往潞安,如何應對?”

勝保說:“若是探得逆賊確實行走東路,你我即由韓侯嶺取道沁源,轉折而南,直搗潞安北麵截擊,一麵飛催清化續撥官兵從澤州直接趕赴潞安,並通知前方嚴防獲鹿、遼州及澤州各口,免其東竄磁州,回竄懷慶。”

這時,勝保接到訥爾經額發來的公文,得知進入山西追剿的官軍主力先後已有一萬四千人。勝保算了一下,他與善祿、西淩阿等人所帶的騎兵和步兵隻有四千多人,加上郝光甲所部一千五百人,總計六千人。董占元的八百人還未趕到。照此計算,進入山西的官軍還有七八千人,他們究竟到了何處?勝保是一頭霧水。

這些部隊究竟在哪裏呢?且說托明阿一路,從太行山的小路翻山行軍,於八月十八日才抵達山西的長子縣,距西麵的洪洞還有兩百裏。但他行軍遲緩似乎也有好處,剛好碰到林鳳祥從洪洞突圍後向東疾進,來到了長子縣以西一百多裏處。托明阿和明慶指揮騎兵從捷徑迎擊,令步兵隨後推進。八月十九日,騎兵行抵屯留縣的豐儀鎮,探得太平軍一千多人已到距豐儀五六十裏處。這顯然是林鳳祥的前鋒部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