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十幾天的捕捉研究,馮樂的推測得到了驗證,雄性螢火蟲體內存在這一個營養袋,彼此雙方繁衍期間,雄性會將這個營養袋,連同它的子孫後代一起送入雌性的體內,這樣,雌性就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繁衍後代,原來送彩禮,真的不止是人類的傳統……
但這個神奇的發現卻對老荀的病情沒有意義,我們還是沒有發現血族病毒的源頭,但馮樂堅信認為,它已經出現!證據就是那具螢火蟲的屍體,它是馮樂從草叢中撿回來的,之所以顯得幹癟是因為,它體內的血液已經被人吸光,它就像是一具螢火蟲木乃伊,這說明,在螢火蟲族群內有吸血鬼的存在,但我們還沒有發現它。
為了找到它,大家停下手頭所有的工作,全都撲在荒野中抓起蟲子,因為老荀的病情越來越惡化,不得不靠大量的銀離子注射維持人類體征,但他的膚色開始變藍,這是銀中毒的表現,聽房主任講,長期注射‘微粒銀’將會徹底破壞人體皮膚構造,產生永久性變色,老荀要變成藍精靈。
可事情千頭萬緒,我們連如何區別普通蟲子和吸血蟲都不知道,即便抓住了它也一籌莫展,如何將它從眾多蟲子中區分出來,這成為了難題。因為一隻小小的蟲子的生命指標多達幾萬種,包涵的基因數量不比人類少多少,就連生命形式最簡單的線蟲,它的基因數量也達到了人類水平的85%。生命雖是很微妙的形式,但從宏觀上看,彼此差距不大,尤其是碳基生物,都是碳水化合物,都靠氧化碳反應生存,都能進化出了五髒六腑,有大腦,差別隻是細微之處,要想將它找出來很難,我們需要目標的指引。
有了大家的忙幫,馮樂每天都泡在實驗室裏不出來,並交代我們注意觀察蟲子的習性,這有助於她的研究方向。我們都成了蟲子專家,在草叢中一趴就是一天,以至於,我都開始給蟲子們起名字了。
小強大膽,敢飛到人的手上。
悅瑾膽小,稍有動作就紋絲不動裝死。
房主任體型巨大,總顯得笨頭笨腦。
老李就是天生的哨兵,發現不對掉頭便跑……
我說的都是蟲子,我實在想不出太好的名字。
但這些小家夥一旦進入成熟期,就隻有一周左右的生命,生命裏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繁衍,我們觀察最多也是這個過程,我已經看煩了某個家夥將自己的那個東西拿出來……哎,別提了,我真沒發現它們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更沒發現哪隻吸過血。
直到多日後的某日清晨,千金又在和小鳥玩兒,她可以把自己變成石頭一動不動,讓小鳥們停留她的頭鼎、肩膀、手掌上扮演十三陵門外的石像。喇嘛也顧不上她了,任由她自己玩耍。
但今天千金的舉動有些奇怪,她攥著一隻小手,另一隻手攤開冒充丘比特,有小鳥落到她的手中,似乎啄起什麼東西後飛走。這時她才會動,又在小手中放了某樣東西,不一會兒小鳥又回來了。
鳥類也在產雛期,很明顯它是在收集食物養育後代,難道千金又從廚房裏偷東西了?
我走過去,將手扣子啊她的腦殼上嚇唬阿“玩什麼呢,浪費糧食。”
她一動不動,小眼睛向上翻,對我這個惡叔叔表示不滿。這時我看到,她手中放著的竟然一隻蟲子,普普通通的螢火蟲。這讓我感到奇怪,鳥類不是不吃這東西嗎?因為螢火蟲有毒,體內有熒光劑,鳥兒對它們沒興趣。
我覺得這丫頭太傻,而且還被我們帶壞了,見我們天天抓蟲子,她也這樣玩兒,這樣是引不來小鳥的。
“聽話,自己玩。”我擺起大人的姿態教育她,她已經能聽懂人類的語言,而且有自身語言退化的表現,吹出來的口哨聲兒如同是在說話,我不止一次認為這孩子毀了,變成了隻會說洋文的香蕉人。
我活動著筋骨走開,過了第二層天梯後,身體中的力量越來越強,任老為我安排的過天梯的路線果真沒錯,陰陽相輔,這樣才不會出現偏差。過了陰階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身體的柔韌性和抗擊打強度都提高了不少。而這次,力量和速度也彌補了上來,十二層天梯其實能看做六層,陰陽相輔才是一輪,佛曰‘六道’,說的可能就是這種改變吧。
但過了天梯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去抓蟲子。
我對老荀的感情一般,而且我自認,不是個見了誰都會掉眼淚的爛好人。老荀即便死掉我也隻會感到傷心,但卻能接受得了,他與阿古拉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同,我不會欺騙自己,我做這些事兒都是為了阿古拉,老荀如果得救,阿古拉也就有了治愈的希望。
努力!做人要有自己的奮鬥目標,我一定要將阿古拉治好!
這時身後‘撲棱’一聲,我連忙回頭,一隻鳥兒飛向山林,而小家夥再一次完成了換手的過程,扮起石像,形象滑稽到像是西方雕塑群中掛著屁股的丘比特。我走過去,捏起她手裏的蟲子,發現蟲子翅膀已經沒有了,甚至連腿都沒有,小家夥可真殘忍,這麼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