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1 / 1)

李玉林

那是1988年春天的一個早上,一個難忘的早晨。

那時,《城市人》剛剛起步,艱難的起步。編三期刊物時,突然得知事先約好的頭題稿子不會寄來了。我急,心急如焚。無奈中,想起蔣子龍。我也曾約他為“旅店縱橫”這個欄目寫一篇稿子。他說你先約別人寫吧,如果約不到,告訴我。”現在,即刻就要發稿了,再和他說合適嗎?忐忑中,我還是打通了他家的電話。這時,窗外隻有一抹暗淡了的晚霞。

“你明天一早來。”他在電話裏說,就隻這一句話。

第二天一早,我推開他的屋門,他還坐在寫字桌前,桌上的台燈還亮著。窗外,朝霞剛剛染紅天邊的雲彩。他抬頭看我一眼,說:你坐一會兒,馬上就寫完了。”我默默地坐在他側麵的沙發裏,屋子裏隻有他落筆的沙沙聲。真響,這聲音,就響在我激動不巳的心上。真的,我至今還常常有這種感覺。

他寫完了,把稿子遞給我,說:你看看,如果不行千萬別就合,寧缺勿濫。”《住店的運氣》。

就是這篇大作,解了我的燃眉之急,為《城市人》增色、抬點兒。我高興,十幾萬《城市人》的讀者比我更高興。90年歲末,我主編《城市人》叢書第一輯《天下旅店縱橫談》,書中首篇就是《住店的運氣》。

《住店的運氣》給《城市人》叢書開了個好頭,帶來了好運。

現在,《城市人》叢書第四輯《秋窗三語》又要和大家見麵了,我興奮,大家一定比我更興奮。這是蔣子龍的藝術隨筆專輯。

關於這本書,我能說些什麼呢?

蔣子龍,一個不同凡響的男人,直立在大地上的男子漢。他的不同凡響的《喬廠長上任記》、《一個工廠秘書的日記》、《蛇神》、《饑餓綜合症》,他的那麼多不同凡響的小說,多少年來一直在工廠、農村、機關、學校,在不同年齡,不同職業,不同層次的人們心中充滿活力地跳蕩著。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這些隨筆一一藝術隨筆,蔣子龍的藝術隨筆又是那樣從容、那樣貼近、那樣深入、那樣火辣地在人們的心中湧動起來。

比起他的小說,我不知該用“同樣”還是用“更加下麵的詞兒應怎麼寫了?有感染力,給你一種美的享受,擁抱你的身心,與你達到一種思想上的默契,情感上的交融,增加你的知識,啟迪你的智慧,促進你的思索……

我心裏明白,就是把我的思想庫中那些貼切的詞語全都用上,也難抵上這書的份量。我想,任何介紹都可能會是乏力的。

還是由你自己打開這部書吧。這時,你一定會發現你的麵前是一個與你內心相通的五彩繽紛、生機盎然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到處都炫耀著灼熱的生命之力,隨時都能聽到熱血湧流的激蕩濤聲,這是一個由語言構成又是語言難以說清的世界,一個象大海一樣深奧,又象大地一樣平易的世界。

《城市人》叢書能向人們展示這樣一個世界,是我們的榮幸。說起來,這也是“遵命”,遵《城市人》眾多讀者之命。

去年,我們在雜誌裏新辟了一個“城市人語”的欄目,我請蔣子龍為專欄撰稿,他很忙,各地報刊找他約稿的很多,可他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

歲末,他找我說:我的隨筆明年是否還要繼續在《城市人》刊登下去,你我都琢磨一下。”我說當然要刊登。”未加思索,其實這是不用思索的思索。

“那不要放在卷首了,也不要排大字,隨便放在後麵什麼地方。”我想了想,說行。”盡管我心裏不想這樣。我知道蔣子龍這裏沒有虛假的客套,有的是直率、坦誠、卓見。

回雜誌社,我和安排版麵的編輯說了,他的兩隻不算大的眼睛瞪了我足有600秒。這之後,我接到全國各地不知多少人的來信和電話,這其中有工人、農民、解放軍戰士,也有著名作家、藝術家,高級領導幹部和我們的編輯同行,他們皆對蔣子龍的藝術隨筆表示了極大的興趣,並給以極高的多側麵多方位的評價。不少人向我建議:你們的《城市人》叢書應推出蔣子龍的隨筆專輯。

讀者是刊物的“上帝”,我不能違背“上帝”的旨意,隻好違背一次蔣子龍了。

現在,我可以告慰我們的讀者,告慰我的同行了,蔣子龍的《秋窗三語》擺在了人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