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想方夫人你的這個要求我沒辦法做到。有一句話說得好,求人不如求己,您還是自己想辦法吧。”方華如此在乎緊張自己的女兒,可當初對葉夜受傷的事卻漠不關心,根本不在乎,像方華這種自私的女人遲翰是最反感的。

“遲翰,雖然你是晚輩,但是我今天還是想跟你說幾句我沒對任何人說過的掏心窩的話。我的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也因為沒有爸爸而受過不少的歧視和欺辱,我是摸爬滾打著長大的,吃了很多苦也受了不少罪。結了婚生了孩子以後,我對方曄就格外寵愛些,因為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像我當年一樣,我發誓要讓她的人生像陽光一樣燦爛,像蜜一樣甜,像竹子一樣節節長高。我一直在給她製造一種環境,在那個環境裏她是獨一無二當之無愧的最亮的星星。我知道我的女兒不是最棒的,不論是小提琴鋼琴,還是樣貌,或者是人品性格,我知道她都有她的不足。可是為了讓她快樂,讓她高興,我從來不提這些。我一直在對她說,她是最優秀的,而且永遠都是。我給她造了一座夢幻之城,以為我可以用我的力量把她圈在這個城裏,她永遠都不會有痛苦有失意。我承認是我太異想天開了,是魚兒總有遊入大海的一天,總要自己搏擊風浪,而方曄在我的保護下早就喪失了搏擊風浪的能力。我知道,我有很大的責任。可是方曄已然這樣了,就算我再怎麼後悔,我也沒辦法讓她重新長大一遍。我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女兒病入膏肓不去管她。遲翰,現在能夠救方曄的人就隻有你了。如果你是因為擔心葉夜誤會的話,我去跟她談。葉夜她一直都是個通情達理的孩子,我相信她會理解的。”

“我絕對不會允許你去找葉夜的,如果你去了,就一定會為此付出代價,不信你就試試看。”聽方華說要去找葉夜談,遲翰一下子聯想到這件事可能會給葉夜帶來的傷害,總而言之方華的最後一句話讓遲翰漸漸被軟化的心驟然冰固下來,他條件反射地想要保護葉夜的欲望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披上鎧甲拿起武器跨上戰馬。

“我答應你,我可以不去找葉夜。不過方曄的事也請你幫幫忙,不要袖手旁觀,好不好?”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是我不幫,是我幫不了,我沒有這個能力。

“不,你有這個能力。我記得在美國的時候,方曄躺在醫院裏一句話都不說,像個木頭人一樣,我都急得要發瘋了。後來我說要帶她回國,還提到了你。沒想到她聽到你的名字一下子就流淚了。”

“不用再說了,無論您說什麼,我都是這句話,我幫不上忙。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遲翰說完,便轉身迅速離開了。

“遲翰,我的話還沒說完,你等等。”遲翰聽見方華在背後叫他,可他卻沒回頭,一直朝酒吧的門口走去。可是還沒等走到門口他就聽見身後傳來什麼東西被摔碎了的聲音,他這才忍不住回頭去看,發現方華不知怎麼暈倒了,桌上的酒杯不知怎麼掉到地上,摔得粉碎,而方華的額頭也被玻璃劃破了,流出血來。遲翰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去,把方華從地上抱了起來,好幾個侍應生也都趕緊跑過來幫忙,大家手忙腳亂了一陣子,方華卻仍然昏迷著。”

“這樣不行,得送她上醫院。去,到門口叫輛車。”遲翰對一個適應生說道。侍應生答應著跑出去叫車了。

和方華的談話到此為止,遲翰走出門,天色已經不早了。

葉夜還在家等著她吃晚飯。

回到家的時候,葉夜正在琴房裏彈琴。

正是他們當初的那首《愛的禮讚》遲翰站在一旁,輕輕的敲打著節拍,他看著葉夜的側臉,當年,葉夜比現在還要小好幾歲,臉龐也不是完全的成熟……

一曲終了,遲翰抬頭問:“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們初次相識的時候?”

“我記得。”葉夜答著話也從琴房裏走出來,站到遲翰跟前,隻見一個輕輕淺淺的微笑從她臉頰邊那兩個輕輕淺淺的酒窩蕩漾開去,遲翰不禁感到有些微微的醉意,他從未曾見過這樣的笑容,就好像一朵花蕾展開花苞悄然綻放成絕世的美,又似雨後的陽光衝破雲霧驟然掃平了厚厚的陰霾,不僅讓你的眼睛亮了,也讓你的心跟著亮起來。當年見她時她的笑還充滿著稚氣,可如今這份稚氣已經完全被另外一種東西所代替。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也說不清楚。可是顯然這種東西有一種特別的魔力。

兩個人沉浸在這樣溫馨的氛圍之中,直到葉夜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一樣叫了一聲。

遲翰趕忙問:“怎麼了?”

葉夜邊匆忙的往外麵走邊說:“哎呀,我約了齊東升和錢正勳他們來家裏吃飯。都這個時間了,估計他們也到了。我去看看菜品準備的怎麼樣了。”

遲翰在後麵弄微笑的跟上。

錢正勳和齊東升很快的到了。

菜一樣一樣被端上來,葉夜也放下圍裙,坐在桌子旁邊。

“來來來,別看著呀,一會兒菜都涼了。來,嚐嚐這個叫化雞,葉夜的手藝,這個本來是我教她的,現在我自己倒忘了怎麼做了,別提多麻煩了。葉夜特意跑出去現買的材料,差不多用了四個小時才烤好的!”遲翰笑著說道。

“是嗎?真是葉夜做的?”齊東升第一個抄起了筷子。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葉夜還會做飯?”錢正勳驚訝地問道。

“不但會做,手藝還很好呢!”雖然以他的身份說這話並不是十分的合適,但是齊東升不無驕傲地說道,“不過,我們平時也不讓她做,讓她愛惜自己的手。可是這孩子勤快,總說做幾頓飯哪裏就影響彈琴了,所以有空就往廚房裏跑,攔都攔不住。”

“是嗎!那我可得嚐嚐!”錢正勳也拿起了筷子!

“來來,讓我來,這個整隻的,不好弄。我給大夥兒分分!”葉夜站了起來,用刀子把雞切碎了,給每個人送了一塊兒到碗裏。大家吃了以後都讚不絕口:“好吃,好吃,真是好吃。”

“這就是叫化雞?以前隻是聽說過,還真沒吃過,這個名字好像是有典故的?不知道是怎麼個來曆?”錢正勳說道。

“是有典故!”葉夜答道。

“能說來聽聽嘛?”錢正勳追問道。

葉夜聽了錢正勳的話沒有回答,而是抬頭先看了看遲翰,然後笑了笑。

“葉夜,錢正勳想聽,你就講講,不妨事!”遲翰微笑揮了揮手。

葉夜聽了遲翰這話,才講道:“有一天,一個流落的乞丐,饑寒交迫,既無片瓦禦寒,又無顆粒糧食充饑,體力漸漸支持不住,昏倒在地。他的難友為了搶救他,在露天拾柴燒起篝火,讓他取暖,又把同夥僅有的一個雞拿來,準備給他燒吃,增加營養。可是,當時沒有工具無法著手燒製,急得大家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有人急中生智,提議索性因陋就簡,用爛泥把雞包起來,把泥團放篝火中燒煨。他們一邊拾柴,一邊烤煨,忙了整整半天,總算把雞煨好。敲開泥團,不僅雞毛粘在烤幹的泥團上隨之脫落了,而且出乎意外,雞煨烤得特別好,香味四溢,驚動了四鄰,大家聞香而至,紛紛讚美這是別致的煨法,別致的口味。可是這雞雖然很好吃,但是因為是一些乞丐或偷或討來的雞,經過燒熱的土句熟而成,本是原出於浙江街頭菜,不登大雅之堂的。不過就是這道不登大雅之堂的街頭菜,卻因為乾隆皇帝而成了一道舉世聞名的名菜。當年乾隆皇帝微服出訪江南,不小心弄得破衣爛衫流落街頭。其中一個叫化子頭看他可憐,便把自認為美食的“叫化雞”送給他吃,乾隆困餓交加,當然覺得這雞異常好吃,急問其名,叫化子不好意思說這雞叫“叫化雞”,便胡亂說這雞叫“富貴雞”。乾隆就說這“富貴雞”好吃。事後人們才知道這個流浪漢就是當今聖上。這“叫化雞”也因為皇上金口一開成了“富貴雞”,自此成了聞名遐邇的名菜。這雞不但好吃,而且有兩個完全矛盾截然對立的名字。有人叫它“叫化雞”,也有人叫它“富貴雞”,其實是一種雞。想想很有趣,也有些滑稽。貧富本在兩極,且常常水火不容,勢不兩力,沒想到卻被一隻雞給統一了。”

齊東升直聽得心猿意馬,心思早就不在那典故上麵了,而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其它去了。“想想很有趣,也有些滑稽,貧富本在兩極,且常常水火不容,沒想到卻被一隻雞給統一了。”

這頓飯吃的很愉快,臨走時齊東升還開玩笑說:“小甜甜,早知道你要和遲翰在一起。當初都不明白你倆為什麼浪費那麼多時間?”

遲翰和葉夜對視一眼,是啊,早知道何必浪費那麼多時間。

不過這世間的一切事情,尤其是一個早知道可以解釋的了的?可能,他們之所以要蹉跎一段時間才能在再次在一起,也是為了更加珍惜對方吧。

第二天,遲翰和葉夜兩個人為了避免被公司的人圍觀,前後去上班。

到了之後,兩個人對視一眼,彼此的嘴角,都是心有靈犀的笑。

葉夜很滿足。

自從兩個人重新開始以後,她和遲翰的關係,就仿佛比第一次戀愛的時候,還要更加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