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6章(1 / 2)

我又不敢將阿琅扔下,便叫她去盯著,國師醒了就請過來。

阿琅忽然拉住我的雙手放進被褥裏,貼著他的胸口,我暖暖的笑著:“我不冷。”

他搖搖頭,又稍微用力拉了一把,我才明白他是想讓我上床休息。我應道:“好,我去關了門再加點炭。”

我也側身躺著,就與他麵對麵。他真誠疲憊的麵容忽然讓我很舍不得睡,希望永遠可以這樣相對,一千年、兩千年,化成白骨、化成灰。

也許是太累了,感覺睡了很長時間,肚子餓了才醒來,身邊空空如也。他去哪兒了?我驚得坐起來大叫:“阿琅!”

他從側邊的屏風後走出來,噓了聲,懷裏正抱著孩子。我慌亂的心漸漸平複,下床去扶著他:“你怎麼就起來亂跑?叫我抱孩子給你看就行了。”

“剛才淨弘來過了,說我沒大礙,隻是背上按時抹上藥就好了。”他元氣還沒恢複,孩子忽然哭起來,我接過來說,“你上床歇著,瑄兒許是餓了。”

“容瑄,真是好名字。”他在床沿坐下,睨著我解開衣襟給瑄兒喂奶,臉上浮現一絲曖昧的笑,伸手就摟我,我啐道,“不正經!”轉身不讓他看。

他吭哧吭哧笑起來了,我卻紅了臉。

為了避免麗華在這出意外,劉秀還是安排人護送她先回老家新野。我送她時瞥見郭聖通高高隆起的肚子,忽然想起班羨容也差不多快生產了,雖然阿琅對她不上心,可總是得負責任。我抑製住心裏的醋意問了句:“班姑娘可好?”

阿琅麵色稍變,答道:“我把她送回去了。”

兵荒馬亂的讓她長途跋涉回洛陽?他還真不懂憐香惜玉,我也不知心裏何種滋味,輕輕埋怨道:“她臨產在即,你怎能放心?”

阿琅有些詫異問道:“什麼臨產在即?”

我也意外看著他問:“她不是有身孕了麼?算算日子差不多該生了!你怎麼也不管人家?”

阿琅更驚訝了,“我為何要管她?是你非把她塞給我,我可不願意要!”

我輕輕拍著瑄兒入睡的手驀然停在空中,“什麼意思?”

阿琅有幾分生氣,眼也不抬忿忿道:“當時你為了跟淨弘……非要把她塞給我,可我從沒要過她!她有身孕?我可不知,別胡亂安在我頭上!”

一時間渾身血液冰涼,難道,這都是被刻意安排的麼?我聲音顫抖問道:“我看見她在你房中梳妝的,是班羨容與你說我讓她陪你麼?”

阿琅察覺到了我的神色異常,警覺起來,“難道……她在撒謊?她何時在我房中,我怎不知?我嫌她整日在我身邊轉來轉去便教人把她送走了,不然也好抓她問個明白!”

她在跟阿琅說謊,而向我撒謊的人,是淨弘!他挑撥我們,而且近乎成功了!若不是這場火,恐怕我已經隨他走了!不能由他玩弄我於股掌之中!我怒火中燒,朝淨弘的處所跑去,阿琅沒來得及拉住我,便趕緊披了衣服跟上來。

淨弘的院子空明冷清,就像被凍起來的冰雕,毫無生機。我直接朝他書房衝了進去,卻見滿目狼藉,書簡、筆墨、酒瓶都顯得愁苦悲戚,像被虐待過一樣散落在地上。我吃驚地看著這一幕,若是外人見了還以為遭賊了。

趴在案上的淨弘憔悴不堪,微微抬起頭瞟了我一眼,聲音沙啞道:“你是來找我算賬的罷?”說完,苦笑著站起來,搖搖晃晃走到我跟前,我不由得往後退兩步,他笑的更厲害了。

“小雅,雪兒……你要恨我,我不能讓你對我失去感覺,如果不能對我笑,那就哭吧?是我故意拆散你們,是我故意讓他認為你和我有私!可他也不信任你不是麼?”他眼睛布滿血絲,劇烈咳嗽起來,一種恐懼無端湧上我的心頭,如果一切都過去了,那我還來找他做什麼?我應該走了,和阿琅一起遠走高飛!

我轉身邁出門檻,臨了回頭說了句:“我叫王莧。”

阿琅剛過了拱門,我跑去扶著他,“我們走。”他深深往院子裏望了一眼,隨我慢步離去。

我替阿琅換藥,他緊皺著眉自責道:“因為我對你不信任,差點失去你……莧兒、我忽然感謝縱火的人,不然,就真的失去你了!”

我想起來也有些生氣,板著臉冷冰冰說道:“我太心軟了,不能就這麼原諒你!”說著,手上下重了點力氣,他咬緊牙關,額上都冒了幾顆汗珠。我又氣呼呼地給他灌了碗湯藥,想著懷胎十月、分娩的時候,他都不在身邊,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