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回王府的時候,冰雪在漸漸消融,不過兩三日功夫,暖起來竟這樣的快。我守在阿琅床邊,喂他吃飯,瑄兒在他懷裏啼哭不停,竟然覺得很動聽。阿琅虛弱的聲音笑著說:“瑄兒快別哭了,吵得你娘心煩。”
“哭吧哭吧,小時候多哭,長大了有副好嗓子。”我在他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下,“瑄兒生出來的時候挺小,現在大了點兒,希望他像爹一樣強健,不要像娘,手無縛雞之力。”
阿琅又扒開來看看,嘀咕道:“這模樣要是個女孩便好了,長大了跟你一樣美。”
我替他擦了擦嘴,把碗放下讓丫鬟端出去,一麵接下瑄兒放進搖籃裏,笑道:“那你趕緊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再生個女孩!”
他忽然衝下床來緊緊圈住我,在我耳旁親吻著,我渾身發軟,想推開他,“不行,你才剛好起來……”
“誰說不行,嗯?”他馬上緊貼我的身體讓我感受到他的堅硬,我頸上被他蹭得好癢,咯咯笑起來,“別,瑄兒剛睡著……”
“都快一年了,想死我了……我的莧兒……”他熟練地解開了我的衣襟,理智告訴我不行,被他發現了我身上的傷,還不知要出什麼事……可實在架不住他的攻勢,於是吹滅了燈火,心想著一定要比他先起床。
我失算了,幾日來不眠不休,這一睡過去天昏地暗,等到清醒的時候,發現大錯已鑄成,真是男色也誤事!我匆匆趕去淨弘的處所,王爺請的幾名大夫麵色憂慮,阿琅在一旁黑著臉不做聲。
地上有一灘血跡,我眼前發暈,失聲問道:“怎麼回事?”
阿琅才發現我過來了,眼神有些渙散,悶聲道:“我隻打了他一拳,誰知道他這麼不經打?”
我看了眼床上的淨弘,麵色慘白,比前幾日消瘦了不少。這一拳應該是打了他胸口,他咳嗽的毛病一直沒好,這下又……唉,也不能怪阿琅。
阿琅忽然抓住我的手狠狠說:“你怎麼可以跟他做這種交易?我寧願死,也不願……你被他……折磨!”也不知我麵上有什麼表情變化,他忽然又緊緊摟住我,“莧兒,以後不要這麼傻!為了解藥,你受了多大的傷害?我不值得你這樣……你要我一生都對你愧疚麼?”
我輕聲安慰他,“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忘了吧。”
大夫說隻要燒退下去就好,沒有性命之憂,但還是會留下痼疾。
大夫說:“病人很脆弱,他有什麼要求,你們依著他便是,反正夢裏說的胡話,你們都依著他,讓他醒來就好了。”
我執意要留下來照顧他,阿琅也在旁陪著。他本來隻想來教訓他,沒想到會弄成這樣。或許淨弘在雪山上就受傷了。他腕上的傷結了痂,那麼猙獰的暗紅。阿琅喃喃道:“他愛你,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那是積澱已久的思念,洶湧成癲狂了,他終究逃不過癡、嗔、貪,他中了自己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