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 / 2)

她現在應該想哭的,可是發現自己悲哀得連哭的勁頭都沒有了,一切都變得毫無意義。

最終將埋藏心裏許久的私密話語說了出來。

“我自以為,所謂男女情人間的‘愛’,就是‘不思量自難忘,’‘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那樣的感情是世間最纏綿悱惻的,是付出一切也要想著讓對方快樂的強烈渴望。”

“你覺得我說的對麼?”

“是的。”於牧的薄唇慢慢抿成一條直線,還是輕輕地點了頭。

果然接下來就聽到明秀質問道:“那你是怎麼做的?你背著我,私自修改我的誌願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這是一種不尊重我的做法,有沒有想到這樣做我會很不高興!”

於牧聽完,心髒不由自主地跟著顫了顫,沒想到明秀平時看上去那麼被動迷糊,心裏居然想的這麼明白。顯然是有認真考慮過他們兩人間的關係。

關鍵是,明秀的這段話已經間接地承認了兩人多年來懸而未決的複雜感情!叫他怎麼能不為之顫抖。

興奮的同時又產生了不安的深思: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

他仔細想了想,還是掙紮著說道:“現在問也許有點晚了,但我還是想知道你本來心裏怎麼打算的,我是說你如果去首都上大學,一南一北這麼遠的距離,你預備怎麼維持我們兩的感情。”

明秀聽他這麼說,轉過頭,理所當然地看著他:“這還用維持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十多年的時間還不足夠彼此信任麼!”

“不,我怕。”於牧閉了閉眼,不待她說完,緩緩道,“之前你去法國,僅僅一個月,我每天看不到你人,心好像被一根繩子吊著,懸在半空,上不上去,也下不下來,總覺得少了什麼東西一樣,難受極了,你理解那種感受麼?”

“況且,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穩定的東西,它永遠是流動向前的,不可能會回頭看一眼,你認為它長,足夠可以證明一切了,可我覺得,隻要你願意,一瞬間我們就會是天涯海角。”

他的聲音中有種自己也沒覺察出來的壓抑的痛苦。

明秀呆了呆,她沒有親身感受過,但是她大概能理解。

於牧自打一出生就沒有母親,對於一個沒有母愛的孩子來說,本身就比人需要多一點的關愛,偏偏生活在那樣的大家庭裏,爸爸不善於表達情感,還有一個怨恨自己的後母,和一個厭惡自己的哥哥,從小受盡了別人的白眼,吃盡了被親人欺辱的苦頭,根本就很難再輕易接受別人,更談不上信任。

人家說:三歲看到老,即使有後麵那麼多年自己的相依相伴,到底改變不了一個人的本性。

明秀像是一下子脫了力,靠坐在椅背上,在高考複習班那麼辛勤的學習也不覺得累,這一會兒疲倦全部湧了上來,感覺迷茫極了:雙方各自有各自的堅持,我要自由,而他要控製,未來該怎麼一起繼續相處下去呢?

她張了張嘴,還是忍住了不再說話。

有什麼用呢,他現在對別人根本就不信任,再說什麼也是無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