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魏積雲整天都沒出屋,飯食也是讓店夥計送到屋裏來用的。其他人問起時,隻說是需要靜下心來拚湊腦子裏的記憶碎片。
一直到次日天沒亮,阿獐來拍魏積雲的房門,說是今天要帶他們去個有好吃好玩,還能打聽到青行去向的地方。
其實有沒有好吃好玩的,對魏積雲和蒼龍七宿來說吸引力並不大,但是最後那句可以打聽到青行的去向,才是讓他們決定跟隨阿獐走一趟的原因。
魏積雲洗漱打理完畢,調整好心情走下樓去。他故意沒去探究心月狐的所在,如平常一樣與眾人寒暄,隻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不想讓其他人看出端倪。
可是有些事偏不遂人願。魏積雲剛找空位子坐下,就聽見他身邊一個男人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小聲說道:“本想著昨晚再去找你,可是他們說你在靜修,我就不好打擾,你現在知道我當真沒騙你了吧?”
聽著一個男人用這種柔聲細語還帶著撒嬌的口氣跟自己說話,魏積雲隻覺得渾身汗毛都驟然豎了起來。他往另一邊挪了挪身子,抬眼看向說話的人,隻見恢複男身的心月狐與女子時長相差不多,隻是輪廓更加分明,少了女子時的嬌媚,多了些許俊朗,十七八歲的模樣,麵白無須,如星子般的眼眸中仿佛含著一汪秋水,有著幾分男生女相的嫵媚,怎麼看都是活脫脫一個小受,讓魏積雲更加覺得脊背發涼。
他忍下想要逃開的衝動,一邊環顧四周,提防眾人發現什麼,一邊小聲對心月狐說:“我性向正常,沒特殊嗜好,昨天的事就都當做是一場夢,過去就過去了,你現在是男的,就好好做你的男的,別跟我攪合不清行嗎?”
心月狐聽他這麼一說,癟了癟嘴,嗔了句:“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沒良心的,放心,我也不會糾纏不休。”說完別過頭去,悶悶地吃起飯食來,沒再說話。
魏積雲看他這副樣子一陣無語,心說:原本以為自己穿到這裏就已經夠不靠譜了,原來還能有人比自己的遭遇更不靠譜,自己是該慶幸自己不算太慘,沒附體到女的身上,還是該對天豎起中指,問老天爺敢不敢再扯淡點!
看著心月狐果然沒再來招惹,魏積雲安心下來,一切看起來都恢複到之前的正常狀態。
吃過早餐,忘憂穀剩下的幾個幫眾留守,魏積雲和蒼龍七宿跟著阿獐出了客棧。
阿獐帶著眾人先是泅渡過一條寬敞的大河,接著又躲躲閃閃地避過了巡城的官兵,以曲線行進的方式繞到一片茂密的樹林裏,走了沒多久地勢向上延伸,顯然進入了一片小山丘,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來到一處懸崖峭壁處。
“從這個懸崖爬下去,再翻過那個高牆,就到地方了。”阿獐一指遠處被晨霧籠罩下若隱若現的高牆與屋頂。
“那裏是什麼地方?”魏積雲問。
“好吃好玩,又能打聽你們要找的人下落的地方唄。”阿獐又降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可依然沒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地方,看樣子也確實沒有說清楚的打算。
眾人拿阿獐不靠譜的性子都沒辦法,隻好聽從他的安排,使出輕功縱身借力,下到懸崖底部,跟著他快速接近城牆。
“你們看這裏每五分鍾就有一隊巡城的官兵經過,不想被他們砍死就必須在五分鍾內翻過那麵牆。”阿獐領著趴在離城牆不遠處的小土包下,借著土包的遮掩,微微探身指著走過的那隊拿著長矛穿著鎧甲的士兵。
“這些士兵的功夫難道還能好過我們?你嚇唬誰呢?”貉兒和阿獐仿佛天生的對頭,有事沒事就會不分場合時間的抬上一杠,聽阿獐說會被那些士兵砍死,不服氣地冷哼一聲。
“你們武功是厲害,可還不是被黃泉穀裏的那些幹屍打得差點全軍覆沒,還敢大言不慚的在這裏瞎嘚瑟……”阿獐也不示弱,反唇相譏。
“那些都不是人,怎麼都殺不死,打碎了還能自動拚湊,當然打不贏。話說活人和死人較勁,當然是活人吃虧多些。”貉兒不甘示弱地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