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居然還有一塊青記,顯是被人打傷的。
鮑夫人嚇了一跳,站起身來,問道:“你們臉上是怎麼回事?是不是與人打架了?”
伍封霍地站起身來,使得革帶上的玉璜撞得“叮咚”地響。他身材高大,這麼突然一站,便
如忽地聳起了一座小山似的,連鮑夫人也嚇了一跳。
鮑琴和鮑笛臉露懼色,嚇得倒退了一步。不怪怎麼說,他們二人表麵上對這二叔不怎麼服
氣,但他畢竟是二叔,長了一輩,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懼意。
正耽心伍封會如他們父親鮑息一樣斥責他們惹事,卻聽伍封問道:“是誰那麼大膽,敢打你
們二人?”
鮑琴和鮑笛立時感到伍封護著他二人,鮑琴道:“其實……,其實也算不了什麼,隻不過
是……”。
妙公主嗔道:“你們兩個家夥怎麼搞的,怎會在外讓人欺侮了呢?你們父親不在城中,還有
你們娘和二叔嘛。”
鮑笛道:“是田相國的三少爺田政,他們先動手,他們一大群人……”。
伍封怒道:“這田政好大的膽子,息大哥不在,他們便敢欺侮你們,居然還把你們打傷了!”
他這是真的發怒了。在他心中,鮑息便如親生大哥一樣,既然鮑息領兵在外,他這二叔自
然得照看鮑府的事,如今那田政竟將鮑琴和鮑笛打得鼻青臉腫地回來,豈不是將鮑息和他都不
放在眼裏?
這時鮑琴和鮑笛的兩位夫人早已經跑了上去,替他們二人左拍右揉的,眼淚卻嘩嘩地流了
下來,鮑琴和鮑笛頗有些不耐,但伍封站在麵前,不敢將夫人推開。
畢竟楚月兒心思細密,問道:“田政不習劍術,文弱得很,怎有本事打傷了你們二人?”
鮑笛道:“那個恒善在他身邊!恒善是子劍的兒子,厲害得緊。”
妙公主問道:“是不是你們先惹了禍呢?”
鮑琴和鮑笛一臉冤屈之色,鮑琴道:“我們並沒有惹禍,是他們無理取鬧,仗著人多勢眾,
先動了手。”
伍封走上前上下打量,問道:“還有哪裏受了傷?有沒有內傷?”
鮑琴搖頭道:“雖然被田政踢了幾腳,應該沒有內傷。”
伍封點頭道:“小琴,小笛,你們先坐下來,喝杯酒壓壓驚,再慢慢將事情的原由說出來。
哼,田政竟欺侮在鮑家頭上,此事我絕不會善罷幹休。”
鮑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道:“你們怎麼好惹不惹,偏要去惹田氏的人呢?”
鮑琴和鮑笛坐下來,各自喝了兩觶酒,鮑琴道:“這事的確怪不得我們。前些時,小笛在長
笑坊見到……”,妙公主插言道:“長笑坊是個什麼地方?”
伍封道:“當年管子勸齊桓公設女閭三百,以安行商,便設了數個女坊,這麼多年下來,臨
淄城中便剩下了幾座大的女坊,長笑坊是其中最大的了。”
妙公主和楚月兒愕然不解,鮑笛道:“公主,嬸嬸,其實長笑坊是臨淄城最大的妓寨,內有
三大美人,名曰……”。
妙公主“呸”了他一聲,也不再問。
鮑琴道:“長笑坊中本有豔豔、甜甜、香香三大美人,前些時又從魯國來了一名叫遲遲的絕
色歌姬,寄居在長笑坊。有天我們偶去長笑坊,小笛見了這遲遲之後,十分喜歡,便想……”。
鮑夫人怒道:“莫非你們是在長笑坊與人爭風吃醋打架?這……成什麼樣子!”
鮑琴忙道:“才不是哩!既然遲遲是寄居在長笑坊,小笛喜歡她,又不敢將她接回府中來,
便在城東的淄水之旁買了一座並不太大的宅子,準備將遲遲接了去。誰知那遲遲答應了小笛,
第二天卻跟著田政到了他府上去了。喂,別哭了行不?”最後一句是對自己和鮑笛的夫人說的。
妙公主點頭道:“你們便因此找田政要人,才被他打了?”
鮑笛搖頭道:“爹臨走時再三吩咐,不要惹田氏的人,我們怎敢找上門去,索性罷了,隻是
到長笑坊將那老板許衡大罵了一頓,那許衡卻說是田政將人要了去,不幹他的事,對我們並不
在意。我們若為此事大起爭執,不免壞了鮑家的名聲,是以忍怒走了。閭邱明的兒子閭申平日
與我們頗好,見我們心情不好,是以這些天邀我們到城中四處逛逛,飲些花酒。”
伍封讚道:“你們能為了鮑家的名譽而忍氣吞聲,其實也很好啊,怎麼還會被人打了呢?”
鮑琴道:“昨晚我們忽想起在淄水旁買的那小宅子,心想去看一看,閑時在水邊飲酒釣魚,
也有個休息之所。是以今日一早便去了,誰知一去才發現那個遲遲竟已住在了宅子裏麵。”
鮑笛恨恨地道:“那宅子既是我們買的,本是想接了遲遲進去住,這賤人卻跟著田政走了。
走便罷了,竟然也不問問我們,便在裏麵住下來,這不是太過份了麼?”
伍封怒道:“這真是欺人太甚了!”
楚月兒奇道:“你們買的宅子,這女子竟然不問而居之,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鮑琴看了鮑笛一眼,囁嚅道:“隻因小笛當時為了搏得遲遲的歡心,在宅契之上用的是遲遲
的名字。”
伍封皺眉道:“這就有些難辦了,宅契是否在她手上呢?”
鮑笛道:“當時在契約官麵前立約時,是一式兩份的契約,正本還在我手上,那份副本現在
遲遲手上。”
伍封問道:“你怎知副本在她手上?”
鮑琴道:“當時我們上去與她理論,正要大罵她,她卻拿了那片宅契出來,說宅子本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