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巧笑倩兮,美目盼兮1
25.1絕代佳人
下午伍封讓鮑興練斧,由圉公陽駕車,庖丁刀跟隨,帶了妙公主、楚月兒、葉柔和四燕女
入宮,吳王夫差果然在後宮設下家宴,寺人宮女先請眾人入席,等候夫差和西施出來。
吳宮內鋪金飾珠,銅溝玉檻,當真是奢華無比,妙公主咋舌道:“吳宮之富麗,果然與齊宮
不同。”
正說著話,便聽廊後屨響,人未至時,香風四溢,三十餘宮女嫋娜而入,列於殿旁,每一
人都十分美貌。便見人群之後,二女頭挽雙髻,緩緩而入,此二女清秀如畫,嬌柔動人,身穿
著錦衣白裘,環佩映光。
伍封見這二女之美,人間少見,心道:“當年越王勾踐送西施、鄭旦二女入吳,鄭旦期年便
死,這二人之中,一人是西施,另一人又是誰呢?”
眾女也覺此二女格外美豔,怪不得天下人都誇西施之美,果然盛名不虛,與伍封一起站起
身來,恭敬相迎。
這二女向伍封等人看看,婀娜施禮道:“小婢旋波、移光見過大將軍、公主和各位夫人!”
伍封吃了一驚,暗道:“原來這兩位還隻是婢女。單是婢女便已經美貌至此,西施想必更是
容顏奪人。”
旋波和移光站在門口,迎進了二人來,一人自然是吳王夫差,另一人是個二十五六歲的美
女,此女之美又與旋波和移光不同。隻見她峨眉鳳眼,杏臉桃腮,唇紅齒白,發挽烏雲,指排
削玉,流盼之際,光豔照人,觀其美天下無雙,便知此女必是西施。
眾人都驚於西施之美,伍封暗道:“人都說這位西施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果然。”西施與伍
封身邊的眾女相比,比楚月兒多了一種令男人見則心動的妖冶之氣,比妙公主又多了一份溫柔
嫵媚,與其他眾女相比,又有一種成熟女人的宛孌嬌慵。
西施見伍封呆呆地怔住,如喪魂失魄一般,微微一笑,隻見她的笑意從細小的鼻尖上漾開
去,彌漫在整個臉上,明亮而略長的鳳眼輕輕眯起來,如兩條彎彎的小蟲般,長長的睫毛輕輕
微微翕動,眼睛雖然眯起來,眼角卻看不見一絲皺紋,與兩道新月般的彎眉相映成趣,透著一
種入骨妖媚之意,令人心動,伍封魂為之奪。
這西施之美果然是格外與眾不同!
夫差顯是見慣了男人在西施麵前失魂落魄的模樣,不僅不以為意,反而心中透著大大的得
意。他見伍封這番樣子,覺得伍封是我輩之人,與其父親伍子胥的古板大不相同,立時好感大
生。
楚月兒輕扯伍封的衣袖,伍封臉上微紅,回過神來,帶著眾女上前施禮。
夫差笑道:“王弟、公主和各位無須多禮,這是寡人後宮中的家宴,比不得廟堂之上,禮太
多了,反而有傷宴飲之樂。”與西施在正中坐下,伍封等人才等回席上坐定。
伍封定了定神,慚愧道:“西施夫人之美天下無雙,微臣有些失禮了。”
夫差大笑道:“王弟可知小施兒在箭徑采蓮,水中群魚見了小施兒之美,都驚得呆了忘了遊
動,沉入水底?魚尚如此,何況人乎?寡人自得小施兒之後,雖然已有七年,仍然時時為之失
魄,猶恐是夢中!寡人見人多矣,吳人之中唯一不為小施兒美色所惑者,唯令尊一人而已!可
惜當年……”,歎了口氣,未曾說下去。
伍封道:“大王,往事已矣,微臣能效力於吳,先父在九泉之下,恐怕也高興之極,大慰心
懷。”
夫差大喜道:“寡人就怕王弟念及往事,心中不平,既然王弟不念舊怨,從此寡人與王弟便
無嫌隙了。”
西施笑道:“大王與大將軍是兄弟,那是一家人,家國一體,家事和善則國事昌隆,何必說
那麼多見外的話?”
伍封原以為西施隻是個尤物,見她說話大有見識,心中暗覺詫異,知道自己以往太過小覷
了她。
夫差笑道:“小施兒言之有理。今日寡人細問過昨日王弟入城之事,才知王弟忠心為國,一
力維護王旨之行,並非隻是與伯乙爭奪宅子那麼簡單。”
伍封苦笑道:“大王過獎了,微臣平生最恨不敬君父、恃強為惡者,昨日隻是一時氣憤而已,
幸好未曾惹出太大的禍患。”
西施笑道:“大將軍進城一日便搞得驚天動地,不僅自己威勢大張,連大王的金麵也因此生
輝不少,這是大將軍的功勞。”
這時宮女奉上了酒肴,眾人飲了些酒,夫差細細打量伍封的一眾姬妾,臉上既有驚訝之色,
又有羨慕之情,驚歎道:“王弟眼力了得,這一眾姬妾都是少見的美人!”
西施格格嬌笑,道:“大王憐香惜玉,大將軍自然是有一般的家傳本事,否則怎配做大王的
兄弟?”她與夫差說話十分隨便,可見夫差對她寵愛有加,任她隨意說話。偏她說話又十分得體,
她表麵上讚的是伍封,實則在誇獎夫差。
夫差大笑,道:“王弟昨日處置極當,寡人今日見眾臣對王弟十分敬畏,可見封兒經昨日一
事,立時在吳國建立了威信,王弟智勇無匹,這是天佑吳國,才會令王弟入吳相助。伯嚭那廝
欺騙寡人多矣,常想除之,可惜難以下手,眼下有了王弟,正好設法。”
伍封道:“大王既有殺伯嚭之意,理應是容易之極的事,為何會難以下手?”
夫差苦笑道:“伯嚭雖然勢大,寡人的王命下去,也不怕他能鬧出什麼事來,但眼下他與姑
曹攪在一起,若殺伯嚭,姑曹必不會坐視。姑曹若是為惡,地兒和不疑又會趁機而動,就算越
人不寇,吳國也會亡於自己人之手中。”
伍封大吃一驚,原隻道夫差隻是個妄自尊大、沉湎酒色的昏庸之人,其實吳國上上下下的
事他都心中有數,早有盤算,也怪不得當年他能一舉滅越,稱雄一時。
夫差又道:“姑曹雖然武勇過人,智謀卻嫌不足,為將尚可,為王卻不能稱其責。他是吳國
第一勇將,在軍中日久,甚得軍心,眼下軍中諸將大多是他的舊屬,他若為惡,必定大損吳國。
若要除伯嚭一夥,至少地兒、不疑和王弟也會相助,隻要運籌得當,必能勝之,但此舉於吳毫
無好處。”
伍封點頭道:“大王所慮有理。”
夫差歎道:“伯嚭若死,姑曹自也討不到好去,其勢力一經瓦解,地兒和不疑必會乘機奪取
姑曹和伯嚭原來的勢權,再起爭執,二者隻能存一,吳國仍然是現狀而已。”
伍封歎道:“想來大王也不忍心下手,以免三位王子難以自處。”
夫差道:“正是如此。他們三人都是寡人之子,寡人怎忍對付他們?不過寡人最屬意的是幼
子季壽,此子豁達賢明,不爭權勢,大有延陵季子之風,寡人將他遣到齊國為質,便是怕他在
國中被人所害,不料因此將王弟引來了吳國,更合寡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