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滴血(1 / 3)

美麗的夕陽漸漸西下,月亮的輪廓開始顯現,黃昏的彩霞慢慢將原本一片金黃色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紅色。

在哈棱鐸廣場上擺攤的商人,開始在收拾著各自的攤位,商店街的店鋪也開始紛紛在打烊,隻剩下客棧與酒館仍在繼續營業。城裏城外每家每戶都開始亮起了燈火,每家的煙囪也都在冒著白白的炊煙,食物的飄香開始充斥著哈棱鐸的每一個角落,空氣中滿都是令人食指大動的誘惑。

正在飯廳內與妻子享受著美味晚餐的亞特蒙,在接到下人的報告,關於韓姆羅斯等人受傷回城的消息後,便急忙趕到大殿上去接見他們。

王宮的大殿裏,亞特蒙坐在一張新設在王座旁的寶座上。木製的寶座雖沒有純金打造的王座般金碧輝煌,卻也別具一格,美輪美奐。寶座與王座一樣,把手都刻有左邊獅頭右邊鷹頭的精美雕刻,上麵也鋪有一張紅色的坐墊,隻是沒有鑲上五顏六色的寶石。

三名受傷的禁衛軍已被送到醫館療傷,隻有包紮好左肩傷口的韓姆羅斯一人,在大殿上向亞特蒙報告國王的現況,以及國王要召討三十人援軍的事情。

聽了韓姆羅斯的報告後,亞特蒙便急召首席大神官詹南、神官沙卡斯與本尼迪克、六名王家騎士、禁衛軍副團長喬納斯、城守軍團長傑弗裏、以及各大臣到大殿上。

亞特蒙先告訴眾人韓姆羅斯所帶回來的消息,然後才向眾人道:「我這次急召你們,是要告訴大家,我決定親征去援助父王。王家騎士,奧斯瓦德爵士、迪肯爵士、達裏爾爵士與沃登爵士,你們四位與我同行!本尼迪克神官,你也與我同行!喬納斯爵士,你率領十四名禁衛軍同行!傑弗裏爵士,請你派出一支最精銳的十五人弓箭團小隊隨我同行!」

「遵命!」所有接令者齊聲回道。

亞特蒙接著道:「詹南大神官、沙卡斯神官、格雷羅爵士與希爾頓爵士,還請你們留守宮中,我需要你們替我招待那些即將入城的他國王侯貴族。」

「遵命!」四人齊聲回道。

「好了,」亞特蒙最後說道:「由於時間緊逼,各位現在馬上退下去準備,半個小時內於伊瑟琳娜前集合,眾人到齊後便立刻出發。」

眾人齊向王太子鞠躬後,便集體離開了大殿,隻有格雷羅一人除外。

亞特蒙走下階梯來到他的麵前,微笑道:「我的好兄弟,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

「我也知道你會如何回答我,」格雷羅也微笑著回道:「畢竟都這麼多年兄弟了,難免會有點心靈相通。」

亞特蒙伸出右手搭在格雷羅的肩膀,道:「我這次真的很想帶你一起出征,你不隻是我的好朋友,你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有你在身邊,我辦事總是事半功倍,可是……唉……」

「別擔心,」格雷羅道:「我一定會好好替你看著她們母子倆,況且太子妃的哥哥明天就會入城,可以陪她聊天解悶。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二王子,大神官說他已查出箭上用的是什麼毒,並已命太醫們去準備解藥的材料。老兄你可以放心,王室就交給我和希爾頓吧!」

「謝謝你!」亞特蒙眉開眼笑道:「你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謝謝!」

「是兄弟就別再言謝了,你還是快去準備出發吧!」格雷羅道:「可別讓國王等太久。」

「唉!我兒子雖然就快滿月,可是你兒子才剛出世兩個星期,我們王室卻仍要如此勞煩你,還撤銷你的假日,不能讓你安心地留在家裏照顧自己的妻兒。」亞特蒙歎息說道:「等事情解決後,我會親自去向娜拉道歉的。」

娜拉,是格雷羅的妻子。

「不必那麼誇張吧!這本來就是我的分內之事。」格雷羅笑道:「好了,別再多說了,真的想要道歉的話,等你跟國王回來時,再請我喝個痛快吧!」

兩人一言為定,然後暢懷大笑。

經已穿戴好一身銀色頭盔鎧甲的亞特蒙,在格雷羅的陪同下,來到了亞特密的床前,望著仍然昏迷不醒的弟弟。詹南這時候也正與伊曼紐爾及帕爾默兩名太醫,在一旁的木桌上煉藥。

亞特蒙手中拿著聖墜艾瑞琳,望了一眼鑲在艾瑞琳上麵的那三顆伊希爾罕,亞特蒙隻知道代代相傳的聖墜擁有守護昂國王室的魔法,可是他卻不知那是什麼樣的魔法守護,他也不知聖墜是否能化解弟弟身上的毒,或能否保佑弟弟安全地度過這場劫。

亞特蒙將聖墜放在弟弟胸前,默默祈禱了一會,然後轉身向格雷羅與詹南道:「我會暫將聖墜留在弟弟身上,希望聖墜能守護他,並庇佑他度過這場難關。」

「可是王太子,這……」格雷羅似乎想說什麼,卻沒繼續說下去,一旁的詹南也同樣的欲言又止。

「別擔心,沒問題的。」亞特蒙微笑著向他道:「弟弟就交給你們了。」

「王太子請放心,」詹南與格雷羅互望一眼後,向亞特蒙道:「二王子定必安然無恙。」

「我一定會盡力替王太子妥當地照料一切。」格雷羅也道。

「好的,我現在就要出發。」亞特蒙道:「一切都交給你們了。」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開始昏暗,四周也仿佛蓋上了一層薄薄的黑紗。所有在伊瑟琳娜前集合的人,手上都各提著一支火把,為自己照明。城守軍團長傑弗裏也已經為亞特蒙召好了十五名城中最精銳的弓箭手,並由弓箭團團長卡拉漢負責領軍。

再一次,韓姆羅斯領著眾人進入法拉諾森林;再一次,他將馬兒拴在同一棵樹下;這一次,他手中提著火把,領著眾人往山腰的空地行去。

由於天色已暗,所以韓姆羅斯用了比白天更長的時間,才與眾人抵達山腰的空地,隻不過此處已不再是白天那塊空蕩的空地,昂國人已在此處搭建好數座營帳,並在四周都點燃了營火。

正在巡邏的禁衛軍與弓箭手見到王太子親自到來,全體的士氣跟著提高,精神也跟著為之一振。亞苟納斯收到哨兵報告,從中間一個比其他營帳要大的帳篷走出來,亞特蒙眼見父王安然無恙,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衝上前去向父王請安。

在國王的簡陋帳篷裏,亞苟納斯、亞特蒙、本尼迪克、特拉羅斯、拉爾夫、文森特與烏多利六人,圍坐在帳篷中升起的爐火旁商議著對策。其餘九名王家騎士則與喬納斯,圍站在國王的帳篷外看守帳篷。

「父王,」亞特蒙首先問道:「我們是等深夜時突襲對方陣營呢?還是等天亮後才行動?」

「我軍不熟此地,」亞苟納斯回道:「若深夜行動唯恐不利,我看我們還是先在這裏守到天亮。」

「王上英明,」烏多利點頭道:「對方非常熟悉這裏的地形,若我們貿然在深夜裏行動,不但突襲對方不成,還可能會遭到對方設下的各種埋伏。」

「如果我們不先下手為強,那萬一敵人今晚忽然向我們發難呢?」拉爾夫問道。

「那我們也隻守不攻。」亞苟納斯回道:「前方山路並不寬闊,而且我們也守好了空地的入口,我相信對方不會貿然向這裏進攻。反而,我覺得他們隻會不斷發聲挑囂我們,引誘我們在黑夜裏衝出去跟他們火拚。」

「王上說得沒錯,」烏多利接著道:「敵人見我們已守在山腰,必定會想盡方法引誘我們進入山路去追擊他們,而不是來攻打我們。不過我軍也不能太過掉以輕心,因為對方也可能會不知死活地全體向我們進攻。」

眾人聽了,都點頭稱是。

「沒錯,萬一對方打算硬闖,抑或來個同歸於盡,那我們就糟了,所以絕對不能大意。」亞苟納斯道接著向兩位神官道:「今晚要麻煩兩位輪流守夜,用你們的魔法去感應附近敵人的一舉一動了。」

「謹遵王上吩咐!」兩位神官回道。

魔法師的魔法,是以彙集宇宙空間中的元素,再加以釋放成攻擊或防守的一門學問。當魔法師在彙集魔法元素時,他們會進入猶如冥想中的超高度精神集中的狀態,這時候他們能夠感覺到空間中的絲毫波動,隻要附近有人在運動或呼吸,他們都能感應得到。魔法師們也能通過這感應,知道附近或敵軍陣中有幾名魔法師。若魔法能力夠高的話,魔法師甚至還能感應到敵軍的魔法師正在彙集著什麼元素的魔法,然後自己再以相克的魔法來防卸或反擊。

「文森特,」亞苟納斯道:「今晚守夜的指揮權我會交給烏多利,禁衛軍雖是最精銳的部隊,但是在戰場上還是要靠沙場經驗與團隊操作力。待會兒你傳令下去,禁衛軍的巡邏與守夜工作全都聽從元帥差遣。」

「謹遵王上吩咐!」文森特回道。

亞苟納斯最後說道:「那麼今晚全員輪流守夜,確保軍士們都能得到足夠的休息,明早黎明時分我們就出發上山,看看這封暗部落到底在我國境內做什麼。」

「遵命!」眾人齊聲回道,最後國王宣布散會。

到了深夜時分,敵方果然沒有貿然進攻山腰的空地,隻是在遠處發射幾支響箭騷擾昂國軍士,想引誘他們離開空地,衝上山路火拚。

隔日黎明破曉時,亞苟納斯與眾將士整裝待發後,便繼續踏上山路。他們本以為山路還會漸行漸高,沒想到卻正好相反,眾人現在正下著山坡,往山腳下的方向走去,而且一路上也不見任何敵人的蹤影。

下山路開始通往前方一座不知名的森林裏,這森林並非與法拉諾森林連接,而是獨自生長在伊瑞德安尼亞斯的一塊山穀盆地裏,對於這座數百年來都不為人知的盆地與森林,亞苟納斯也忍不住嘖嘖稱奇。

走了數百公尺後,禁衛軍副團長喬納斯回報,前方茂密的樹林間隱約可見到山腳下是一片寬闊的空地,那裏還有一大群烏格人與巫精,正守在山腳下的一座山洞前。

亞苟納斯走到該處往山下望去,見到了喬納斯所說的那片空地與山洞。隻見山洞的入口是一扇烏黑的大門,像是已經生鏽的鐵門,門上掛有五條繩索,繩索上還吊著數串古怪的東西,由於距離太遠,所以亞苟納斯看不太清楚。

「那些吊著一串串的,應該是巫師們施巫術時,常使用的蔥和蒜。」本尼迪克說道,旁邊的特拉羅斯也點頭認同。他們數十年前在庫蘭提爾學習魔法時,也曾見識過島上的巫師施用巫術,所以他們知道這些東西。

巫精雖原為精靈一族,可是他們卻已經失去了運用魔法的能力。不過憑著他們仍未忘記的,對魔法的認知與學問,他們開始創造出巫術,一種鮮為人知的獨特法術。

巫術不同於魔法,巫術的魔力雖比魔法弱,但由於他們不以凝聚魔法元素為主,所以他們施術的時間會比魔法師施法要快得多。巫術也是個需要用各種道具來輔助施術的一門學問,巫師們的道具除了有各種不同的藥草,有時還會用到動物或人類的骷髏,而最常用的當屬蔥和蒜。根據巫師們的說法,蔥和蒜擁有淨化空間的特效,也有穩定元素磁場來方便巫師們施術的功能。

「王上你看!」烏多利指向山洞前地上的東西道。那是三支丁字形的木架,木架的左右橫木下各吊著三具人類骷髏,三支木架加起來,一共是吊著十八具骷髏。

「這群可惡的烏格人,竟然如此殘忍!」眼見這等情景,亞苟納斯登時怒火中燒:「山洞那扇門的後麵,有可能關著其他被綁架囚禁的人類,我們一定要為他們討回一個公道!」

下坡的山路漸行漸闊,也漸行漸平。終於,他們抵達了山腳下那片空曠寬闊的盆地,封暗部落的陣地。

這時候,封暗部落全體烏格人與巫精也已經備好了武器,並擺開陣形,恭候著亞苟納斯一行人的到來。

亞苟納斯一眼望去,見對方大約有近二百人,烏格人與巫精各占一半。昂國這一方雖然隻有不到對方一半的七十人,不過這些都是昂國精挑細選出來,最精銳的軍士,更何況他們的陣容裏,還有兩名等級比大魔導師更高的神官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