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九九四年初稿成形之後,時時想束之高擱,然而報紙上的那些報道又實在感人肺腑,揮之不去。如磁石般將我吸住,要不為之動,似不可能。故這《腐風拾碎》也就在不斷的拾揀中增厚加長,五六年間,幾乎每年一稿,篇幅由原來的千四百行增至後來的萬餘行,初稿中的“教衛篇”、“藝文篇”和“走私護假篇”分別分成“教育篇”“杏林篇”、“文苑篇”“演藝篇”和“走私篇”“造假篇”。另加附錄《較量》四百餘行。後又在修飾中縮減為六千七百餘行,現仍在刪削之中。

詩,韻體文學也,不押韻,則非詩。但押韻視詩之體裁有寬嚴之分,寬則有三種,一是平側通押,二是鄰韻通押,三是兩者兼而有之。嚴則四聲平側分開押韻,但鄰韻有時則可借用。至於律詩,不但要押韻,而且依平側填格律,即“平平側側平平側,側側平平側側平”之類,雖可拗可救,但必須基本遵守,否則不能稱其為律詩。詞曲則有譜可依,須依譜填寫,否則,亦不能稱之為詞曲。歌行無格律要求,隻需詩句大致整齊通暢、能朗朗上口即可。至於一般的詩則又寬出一等,句子亦不必求整齊,但仍須通暢能上口。

漢語於詩是得天獨厚,其方塊字容易使詩句做到整齊劃一,亦容易使詩句做到錯落有致。漢語的陰陽上去四聲為世界語言之獨步,能使詩句具抑揚頓挫、宛轉優美,使慷慨激昂、沉雄豪放與憂愁哀傷各得其調。中國自古詩歌瑰麗多彩、流派紛呈,華夏被稱之為詩歌之國,即得益於漢語是詩的語言,詩的土壤。

詩之音韻格律應以今日之漢語讀音為準,無論是律詩、絕句、詞曲,還是歌行或一般的詩都該如此。如果去翻古紙堆、押古韻,今人讀來有些則與不押韻無異。今人所寫之詩,當是今人讀和後人讀,前人和古人是讀不著的。既為今人所讀,就該用今天的語言去寫。韻腳、格律都該如此。本詩稿不依平側填格律,押韻亦以今日漢語拚音為準。

詩,是語言最為精練的文學,練字練句事在必然。本詩稿雖注意到此點,然而因才力、學識和見聞所限,仍不免其粗糙乏味。境界高遠而詞句精妙,非不為也,乃力所不能及也,故隻能待以後磨練提高了,亦望讀者指正。

詩,可以讓人牽強附會,開拓新意,但不可以讓人看不懂,如墜五裏雲霧。除非永遠不想發表,也不示人。讓人看不懂的東西連文學都算不上,豈能稱之為詩,隻能算作是夢囈;以別人讀不懂為高,乃是一種反文學的喧囂。沒有邏輯、沒有思維,哪來美感,隻能使人痙攣。

詩言誌,以情勝,非惑言也。詩出自於心聲方能感人,若非心聲,則味同嚼臘矣!中華,詩歌之國也,然觀今日之詩壇,頹風蔓延、死氣沉沉、波瀾不興者何也?蓋缺心聲之作也!即有少部分心聲,亦多為靡靡之音,令人沮喪,何得神之昂揚?多數則是胸中無物,卻偏要嘔出黃湯來,令他人亦跟著作起嘔來,故人避之唯恐不及,哪還有興致去讀去賞。另有一些無病呻吟,故弄玄虛,作促織秋蟲之鳴,人所不懂,又使讀者興趣大傷。詩多類此,能不衰乎!

本詩稿雖取材於報紙電視,但卻有筆者心聲,亦有百姓心聲,唯是心聲,方可一存。變此心聲為心力,推動社會前進,是公民之責。

本詩稿雖無警句可言,但具初中以上文化水平者大抵都能讀懂。不少句子因求韻腳一致而生硬別扭,乃才疏學淺所至,望讀者諸君斧鑿扶正,或提供有關的真實材料,以便以後修改提高,餘將不甚感謝。

石居江

一九九九年四月 於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