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身子,衝了個涼水澡,糖糖沒有感覺到羞澀,在歐陽海麵前,她是自信的,雖然她已不是少女,她純粹的展現著自己,是一種態度,也是一種信仰。
默默的穿好衣服,糖糖突然想回家了,家的氣味無限的延伸,她的頭腦一陣陣,全是家鄉的畫麵。
“我想回老家一段時間,店裏生意不好了,打算轉出去了。”
“嗯,那你還會回來嗎?”
“會啊!孩子要留在這裏發展的,房子也在這裏。”
“嗯,也好,回去看看父母。”
和歐陽海出了門,就分開了。雖然歐陽海說沒什麼,糖糖笑笑,是她不願意,在陽光下,和一個男人行走。她喜歡暗暗的房間,可以把自己隱藏起來。太陽的光芒太過於炙熱,她的皮膚會被曬的脫水,也許會灼燒,腐爛。她拒絕陽光射進心靈。
露天遊泳池的戲水聲吸引了糖糖。剛從藥店出來,她的腿邁進去了。
買的肩周炎貼也不需要現在用了,她直接泡在了水裏。陽光下去了,水是溫熱的。仰著頭,沉下去,憋氣,憋氣。她看到了蝶兒,看到了琪琪。看到了她們的生活,看到了他們的孩子。
她一次次的猛的鑽下去,水的深處,還是水。
一個大胡子男人一把拽著糖糖的頭發,把她從水裏拽了出來。
“你這是幹什麼呢?學遊泳不是這麼練的。”
糖糖甩了一臉水。睜大眼睛看著大胡子。
“我沒學遊泳,隻是體驗一下蹲在水裏的感覺。”
“哦,以為你有危險了。”
“你是教練啊!”
“我不是遊泳教練,我是教開車的教練。”
大胡子要是戴個帽子,絕對是個伊斯蘭教的前輩形象。糖糖用眼睛給畫了個帽子。感覺滑稽死了。
“笑什麼呢?”
“沒什麼!”
“這是我的名片,要學車,找我。”
“好。”糖糖很想把自己的名片也拿出來,對他說。
“這是我的名片,買衣服找我。”
想想算了,現在不流行發名片了,流行發傳單。
縱身一躍出了水,糖糖進換衣間換衣服的時候,順手把名片放在了垃圾桶上,走了兩步,想想,回頭。又拿回了名片。
又是哲的電話。
“剛在忙什麼啊?”
“在水裏泡著呢!”
“哦,很熱嗎?”
“很熱,現在不熱了。”說的話,不鹹不淡。不鹹不淡的生活。
一晃多少年就過去了,現在孩子也上大學了,糖糖再也不用操心兒子了,兒子有自己的生活。
自己和歐陽海一直保持著這種情人關係,歐陽海是個負責任的男人,他沒有拋棄妻子,用心的照顧著妻子。一直到妻子高血壓中風腦出血,歐陽海一直默默的守在妻子的身邊,直到最後一口氣,妻子拉著歐陽海的手離開了,麵帶笑容,沒有一絲遺憾。
歐陽海瞬間老了,滿頭的黑白發。
他們一直是知己,閑下來,聊聊天,聊聊各自的生活,以後的打算。
這些年,歐陽海幫助糖糖不少,在經濟上,歐陽海也很照顧糖糖。雖然,哲也會按時給兒子打生活費。糖糖早就買了社保,她沒有在開店了,生活過的安逸而自在。有很多時間,她可以自由安排。
哲在家鄉辦起了陶瓷廠,聽說運轉的不錯。哲是一個適合做老板的人,他的思維很活躍,看問題比較有深度,糖糖一直很看好哲。隻是他的臭脾氣,不知道有沒有實質性的改變?每年都會在寒暑假,帶著兒子回去,每年都會和他聚聚。他依然單身,沒有再娶的打算。他終於在事業低迷的時候走了出來,脫離了內心的依靠,脫離了組織,也脫離了一份依賴。成就了自己,實現了自己的價值。糖糖為他高興,他們像朋友一樣的相處。
“這次回來,你能不能不走呢?”哲選了咖啡店,特意選了有藤椅的位子。他想勾起糖糖美好往事的回憶。
“不好的,我習慣了哪裏的天氣,在這裏過年,會很冷,習慣不了了。”糖糖回避著。這個男人,他們在一起十年,分開十年。十年的變化,不僅僅是兩個人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