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2章 “一二·九”運動(1)(1 / 3)

1935年的華北,處於亡國滅種的前沿,日寇鐵蹄已不容許國人再作和平幻想。以民主、救亡自期的青年學生再次走上街頭,掀起反對不抵抗政府妥協政策的政治示威運動。熱血青年的血淚使中國革命邁入又一個轉折點,再現這段令人血脈賁張曆史的真實記錄。

北平學聯會的成立

成立北平學聯會的準備工作,在黨內其實已經有很久的時間了。1935年春(也可能是1934年秋),雖然北平黨組織已經被破壞了,但並不等於從此就沒有共產黨的力量了。當時散在北平的老同誌們,不管是有組織關係的還是沒有組織關係的,都分別在做工作,甚至在我們黨影響下的進步分子都做了工作。從“九一八”到“塘沽協定”,特別是到“何梅協定”,是中華民族最危險的時候,也是處於一個大動蕩的時期,階級關係有了重大變化。所以,大家都變得激進了。例如在我校(女一中)擔任過校長的孫蓀荃(她聽過李大釗同誌講的課,我聽說她加入過第三黨,在抗日的問題上,她是左派),就因為她積極支持“九一八”後的抗日救國學生運動,而被國民黨排擠掉了校長的職位。她是北平女師大畢業的,因為她有學問,在群眾中有威望,所以好些人支持她,師大有些學生支持她,就連以師大為謀職業——教書吃飯的人,也支持她。她被排擠後,改教高中語文和曆史,是我的班主任,1935年的下半年,孫蓀荃在我們班先後公開講李大釗同誌的生平、《縱與橫》、《唯物史觀》;據她講,女一中的校址——北京北長街,就是李大釗同誌找的,而且創辦女一中,就是為了爭女權,反對北洋封建軍閥的統治。孫蓀荃雖然沒有進共產黨,但她對共產黨有過相當大的幫助,表現在對“九一八”以後和“一二·九”的學生抗日救國運動方麵。孫蓀荃當時還明白地提到八一宣言,並且說“共產黨要和我們合作了”。學校中的進步教師還有譚丕模、梁亦然(當時就是共產黨員了)等。同學們也有黨員,我就是1935年春由黨員(同班同學)楊彤介紹人共青團的。同年“一二·九”前夕,河北省委批準我轉黨的。

“九一八”時候,女一中也是抗日救國運動中的最積極的單位。

1933年西北軍馮玉祥部隊同我黨聯合組織了察北抗日同盟軍,後來被蔣介石部下湯恩伯的部隊搞垮了。我黨北方局派到察北抗日同盟軍的一批黨員,包括女一中的黨員楊彤,回到了北平。我一到女一中初中三年級,就見到了從抗日同盟軍回來的女戰士楊彤,此後就成了朋友,一起作救亡活動,傳遞消息,散發傳單,陪她去探監等等。

1935年春天,我入共青團之後,經楊彤介紹認識了曾去過察北抗日同盟軍的共產黨員彭濤、王學明(均去世)等。彭濤、王學明都告訴我,他們正在恢複北平的黨組織。他們重新建立的臨時市委,是由團市委書記王學明代書記的,彭濤是宣傳部長。我入團後,先後作過北平團市委的組織工作和宣傳工作,也幫助周小舟同誌做過民族武裝自衛會的工會。當時我把在北平女一中、師大女附中、誌成中學的同學、朋友,都聯係到抗日救亡的活動和共青團的組織中來。我在黨的領導下,當時就成為反對國民黨蔣介石投降賣國的積極分子了。1935年秋後,由於抗日救亡工作的需要,彭濤要我介紹他認識了孫蓀荃,也認識了張申府。他們當時都是文教界援助學生抗日救亡活動的。

“九一八”事變所激起來的抗日救亡學生運動,因有國民黨的破壞和王明“左”傾冒險主義錯誤,北平市各大中學的學生會幾乎都被國民黨摧殘掉了。由於孫蓀荃的保護,女一中學生會——雖然不做什麼事,但是卻保存下來了。1935年女一中原來的學生會主席叫程衛,是個埋頭讀書的人。在這民族革命形勢急劇變化之時,她就公開講“何梅協定”後的國內形勢,主張抗日,然後就講她主張把程衛拿下來,把我選上去。她的主張實現了。這在女一中來講,實際上是師生合作抗日。

“何梅協定”之後,國民黨的部隊從華北撤退,蔣孝先的憲兵三團也撤走了。所以,比起“何梅協定”之前來,北平的統治力量就不那麼嚴密了,比較鬆了一點。我們利用了這個空子,開展活動,共產黨和進步力量都壯大了。

此時,王學明曾告訴我,河北省委的意見,直接組織抗日革命團體很困難,對國民黨不宜從正麵攻擊,而可以從側麵攻擊它;公開的場合,可以采用灰色團體,使國民黨不認為它是革命組織。彭濤具體地領導我們組織了“黃河水災賑濟會”。女一中公開活動的代表是吳閨箴、魏宜嫻。當時黃河大水,河南、山東田廬被淹,災民紛紛逃來北平,王府井、新華門、前門到處都是。國民黨見死不救;我們同情災民,恨國民黨,就發起救災。清華、東大、女一中、師大、北大、燕京等校,都成立賑濟會。我們在女一中還組織義演,募捐救災。彭濤還親自領著賑災的同學到山東德州災區救濟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