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對飲三杯(1 / 2)

呂洞賓直往上處飛,來到極遠處一座山峰的平台之上,緩緩將紫羅刹放下,說道:“你累了吧,先歇會兒,我去找些水去。”

紫羅刹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說道:“你別走,我怕你一走後,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呂洞賓憐惜地撫摸她的頭發,不知如何來安慰她,隻得把她攬在懷裏。

紫羅刹悠悠地說道:“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裏有沒有喜歡我?”

她抬起頭望著呂洞賓的臉龐,雙眼中露出渴望他能答複的神色。

呂洞賓緩緩點了點頭。

紫羅刹臉露喜色,說道:“那我也死而無怨了,我在教中那些日子,都是一些暗無天日的光陰,整日裏想的都是苦練武功,如何對付敵人,直到現在我才發現,我生命裏的最後天一天,才是我最快樂的時光,或許這就是宿命吧。”

呂洞賓皺眉道:“你休息下,別再說話了。”

紫羅刹虛弱地搖搖頭,說道:“再不說,就沒機會了。你告訴我,如果我活過來,你會拋棄一切跟我一起走嗎?”

呂洞賓心如刀絞,哽咽說道:“會,我不會再在乎所有人,我隻會在乎你,跟你一起浪跡天涯,隱居山林,過著神仙般的日子……”

紫羅刹眼睛漸漸合上,嘴角現出一抹淺淺的微笑,極輕極輕地說道:“好……好……咱們每天形影不離……每天……”

呂洞賓就這麼抱著她坐在那裏,身體跟僵住了似的一動不動,一個人自言自語,輕輕地跟她描述神仙羨慕的田園生活。

呂洞賓將紫羅刹安葬在一塊僻靜之處,找了一塊山石做了墓碑,在上麵刻了“紫羅刹之墓”幾個字。呂洞賓望著墓碑佇立良久,不肯離去,渴飲山水,饑食果木,不知覺間直守了數個日夜。

這一日他眺望遠山,俯瞰石林,長嘯一聲,這一聲響發力而出,直震得四下裏雀鳥驚起,林木瑟瑟。這一嘯將數日來淤積在心中的苦悶宣泄而出,胸中直感暢快淋漓。

便在此時,自半山腰中也發出一陣嘯聲,持續良久,餘音繞耳,呂洞賓心中驚異,從此嘯聲看來為一高手所發出,而且此人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呂洞賓沒有想到居然在此能夠遇到一位高手,當下拱手說道:“不知哪一位高人在此,在下純陽觀呂洞賓,可否不吝賜見?”他說話聲音雖不甚響,卻以功力發出,在此山上下左近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那人一聲長笑,也運用功力說道:“哈哈,我當是誰在此大呼小叫,原來是呂老兄,慢來慢來,老道這就過去。”

一聽此言,呂洞賓心中已知此人是誰了。

過不多時一道灰影來到呂洞賓麵前,此人一身道士打扮,道袍雖已破舊卻幹淨利落,須眉灰白,雙目炯炯,臉色紅潤,笑眯眯的甚是可親。此人與呂洞賓為多年好友,姓陳名摶,號扶搖子,江湖上極富盛名。

呂洞賓說道:“居然在此還能遇見道兄,當真是有緣。”

陳摶哈哈大笑,說道:“老道閑雲野鶴,四方飄忽不定,在哪兒遇到都不稀奇,倒是呂兄居然也會出現在此偏僻之所,大出老道意外。”

呂洞賓歎道:“道兄為人豁達隨性,自由散漫,當真令人欽佩。”

陳摶笑道:“這話若自旁人口中說出,那就是在損老道來著。”頓了頓,問道:“呂兄看似悶悶不樂,不知所謂何事?和否說與老道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