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十裏飄香(1 / 2)

與呂洞賓分手後,陳摶一人順著大道一路往前。他生性隨意散漫,多日前自華山下來去拜訪一位好友,盤桓數日,後閑來無事四處遊逛,又偶遇呂洞賓,耽擱一日。

這日來至開封城內,此時開封為後周都城。其時後周太祖郭威自推翻前朝後漢,建國號為周,後世稱為後周。郭威出身貧苦人家,深知百姓飽受戰亂之苦,自即位後體恤黎民,下令減稅,使其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世道繁榮昌盛,陳摶也多聞郭威之名,百姓大多說他是百年難遇的愛民好皇帝。

進城後就看到城內富庶安定,川流熙攘,顯然是郭威治世之功。陳摶一路走來,不住撫須點頭。正午時分來到一酒館,門口飄著一道錦旗,上寫:十裏飄香。

陳摶進去後招呼酒保過來。那酒保約莫十五六歲,看上去十分精明,他上前問道:“不知道爺要點什麼?”

陳摶說道:“菜肴隨意,隻要將店裏上好的酒端上來就好。”

酒保笑道:“道爺您算來對地方了,咱們店名想必您也瞧見了,這‘十裏飄香‘,說的就是咱們這兒的好酒。道爺您稍等,小的這就給您抱上來。”

陳摶笑道:“不忙,店家,我先問你一件事。”

酒保說道:“不知道爺要問什麼。”

陳摶說道:“我這一路過了不少郡城,目睹很多民不聊生的慘象,今日到了你們開封,卻發現這裏竟會如此繁盛,卻是何故?”

酒保笑道:“道爺您有所不知,那全是咱們大周太祖皇帝英明,他勤政節儉,愛惜百姓,托他老人家洪福,咱這小店也生意興隆。,日子一天好似一天。”

陳摶點點頭,揮手叫他下去,自己倒了杯清茶,自顧自飲。

少時酒保抱著一大壇好酒上來,開封後酒香四溢,尚未品嚐陳摶就大聲叫道:“好酒!”

酒保給他斟上酒,笑道:“道爺您慢用。”退到一旁。

陳摶笑眯眯地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讚歎不已。

這時忽聽到酒保在門口跟人大聲叫嚷,陳摶回過頭去,見酒保正在轟趕兩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兒。

陳摶看不下去了,說道:“店家,隻是兩個娃娃,何必如此絕情?”

酒保回過頭來說道:“道爺您有所不知,這幾個娃娃是這兒的常客了,幾次三番來這兒搗亂,趕也趕不走。”

陳摶說道:“叫他們進來吧,這頓飯我來請他們。”

那兩個小孩兒一聽這老道要請他們吃喝,頓時就兩眼放光,推開那酒保就朝陳摶這兒跑過來。

兩個孩子約莫十歲上下,其中一個小腦袋瘦身材,一對漆黑的眼珠子不停地來回轉動,一看就是在市井當中摸爬滾打慣了的刁滑狡黠之類。另外一個圓圓腦袋,身材稍微矮一點兒,看上去顯得憨厚些。

陳摶問道:“你兩個叫什麼名字?”

貌似精靈的小孩兒說道:“我叫做二寶,他叫做三寶。”

陳摶一聽就知道這些流浪孩子多半沒有自己名字,笑道:“什麼二寶三寶,那大寶在哪兒?”

自稱二寶的男孩兒說道:“大寶在家等著我們。”

陳摶笑道:“你哥兒三個怎麼沒一起出來?”

三寶說道:“不是三個,是四個,還有個妹子也在家。”

陳摶自己喝了口酒,笑吟吟地捋了捋胡須。

二寶問道:“你剛才說要請我們吃飯,要請吃什麼?”

陳摶反問道:“那你想吃什麼?”

二寶一拍桌子,大聲道:“這兒叫做‘十裏飄香’,這四個字說的除了酒以外,就是這店裏的燒雞了。”

陳摶笑道:“你這娃娃到也有心計,想叫我給你買雞吃是不是?”

二寶說道:“邀請人吃喝,總不能太寒酸了些。我也是為道長您好,您好不容易來此店一回,若不嚐嚐這‘十裏飄香’的燒雞,那可算白來了。”

陳摶微笑道:“小娃娃果是刁滑,今兒算便宜你們了。讓你們好好飽餐一頓。”

陳摶吩咐酒保上了隻大些的燒雞,兩個孩兒見了直流口水。

陳摶說道:“你們還不趕緊吃了?”

三寶正要伸手去抓,二寶一把就搶了過去,陳摶正想這娃娃怎地如此不仗義,二寶抓著燒雞的手一滑,燒雞登時就掉到了地上,沾上了一層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