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妖蜂(2 / 3)

“聽懂了。”小妖蜂嘴裏這麼說,可它的氣還沒出呢!即便一時不敢出,也不能老實。

現在,小妖蜂能變人了。這也是烏鴉安排的。烏鴉給它的仙丹裏,有一粒就是吃了能變人的。有了這個辦法,它就經常以人的姿態出現。離開了花君子,它混進了一個實驗室,偷出一個放大鏡耍著玩:隔著鏡片看什麼都很新鮮;而且,能把太陽光聚成一個小光點。這個小光點能把布、紙、棉花……燒著了!“能把眼照著了嗎?”它舉起放大鏡,小光點射進自己眼裏的瞳孔,一會就感到疼痛難忍,挪開鏡片就看不見東西了(人不可這樣幹)。它想,“小光點是不是把另一隻眼也能燒疼了呢?”舉起放大鏡一試,時間不大又疼痛難忍,也看不見東西了。“欸,怪有趣的──白天黑夜一個樣!”於是,它就合著倆眼瞎摸:摸來摸去,摸著一個房門,聽聽沒動星就進來了。進了房門,聞到一股饞人的蜜味,它簡直發瘋了,拚著命地去找,後來抓到一個鐵罐子,“好,蜜味就是打這來的!”抱起罐子用舌頭一舔,“刺喇!”粘掉一層皮。疼得它想叫也不敢叫,扔下罐子就逃了。其實,那鐵罐子也不是盛蜜的;誰也不知什麼原因使它沾了蜜。怎麼一舔就粘掉皮呢?原來這裏是冷庫,冷得很。它愣要用舌頭去舔,還不粘掉皮?除了舌頭,小妖蜂的手也感到疼,大概著也粘掉了皮,虧了它變成了人,要不早就凍僵了。

小妖蜂逃出了冷庫,走著走著,又聞到了一種香味。它追著香味往前摸。在一個牆角裏嗚嗚地響起來。它也不知道:這是小貓子叼了香東西,怕別人來搶,所發出的恫嚇聲,愣是奓著胳膊伸著鼻子向牆角逼近。它想:“盡管舌頭不能攪拌,有好吃的用手向嗓子眼塞也行啊!”

原來,小貓子叼出的是一個有幾斤重的大炸魚,不便叼走,所以隻好發出嗚嗚的警告和準備拚命。當小妖蜂的鼻子拱到炸魚時,隻聽“啊!”的一聲,鼻子就被叼住了。它掄起雙拳拚命捶打,小貓子才被打跑;鼻子差點被咬掉了,也顧不得去找什麼香東西,抬起腿來就走了。

小妖蜂正掃興地走著,一陣狂風刮過來,吹得它滾了幾個跟頭;接著又響起了雷聲,雷聲越來越近,就在身後嘎嘎地打,簡直要把它劈碎。它膽小了,心慌了,兩手一捂耳朵:“哦,聲音小多了。所以響聲這麼大,是耳朵作怪!”於是,它要找個東西塞住耳朵,兩手在地上一摸,摸到個竹簽。它把竹簽捅進耳朵,聲音越來越小,索性使勁一捅,“哎呦”一聲,就把竹簽拔出來了。“哼,疼是疼了點,到底聽不見了,”它頓時感到心裏安靜了一半;一狠心,把另一隻耳朵也紮聾了,它徹底製服了雷魔,一切驚慌全被掃除幹淨,心裏徹底平靜了。

有人要問:“小妖蜂為什麼會這樣幹呢?”很好回答,“完全出於愚昧無知!”

小妖蜂摧殘了眼耳鼻舌,幾乎不能生存下去。在絕望中,它想到了烏鴉給它的仙丹,迫不及待地抓出幾粒吃了,眼耳鼻舌漸漸地恢複了功能。它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說:“還是烏鴉好!現在,我又有本事出出胸中的悶氣了!”這時候,花君子出現在它麵前說,“我勸你好好想想,不要去胡鬧。如果不聽勸告,一定會造成大的災難!”

“除了烏鴉的話,我誰的都不聽!”說完一甩手就走。

君子說:“慢點走!”

小妖蜂連理也不理,光走它的。

君子說:“你的主意已定,我也不再阻攔。我這有一粒紅丹丹,給你帶在身上。它會救你的命。”

小妖蜂站住了,但絲毫也不給以重視,隻是沒有拒絕,任憑君子跑過來給它塞到貼身的衣兜裏,然後各奔他鄉。

有人會問:“為什麼每當關鍵時刻都有君子出現?”

答案隻有一句話:“花跟蜜蜂有著緊密的關係!”因此,花君子見到小妖蜂有災難,決不能袖手旁觀。

小妖蜂走著,看著,周圍黑洞洞的沒有一點光亮,抬起頭來看看暗藍色的天空,星星很多,就是沒有大太陽。一想起太陽,心中好不氣惱:“是它燒瞎了我的雙眼;要叫我抓住它,非……”小妖蜂想到了“蜇”,但自己已經失去了毒針。於是改口說,“非咬死它不可!”為了走得快,小妖蜂一抖身又現了原形。它把雙翅一展,“嗡!”一下就飛遠了。

小妖蜂在展翅奮飛中,發現一片星星落在地上;而且有一個星星越來越大,還時隱時現,趕到了跟前一看:“哦,原來有幾個人把太陽關在爐子裏了,還時常打開小門看看,用通條挑挑、紮紮。”它不曉得這是工人在煉鋼。

小妖蜂見了被圈住的太陽,氣就不打一處來:“上次你借助一個好玩的放大鏡,燒瞎了我的眼睛,企圖叫我什麼也看不見;你瞎心了,我的眼睛又好了。今天你被關在爐子裏,老子要向你算賬,看你往哪跑?”

當爐門打開的時候,小妖蜂幾次向太陽(爐火)撲去,都被熱浪打回來。它想:“你有什麼了不起?不兒就會燒瞎我的眼睛嗎?沒關係,我有仙丹,瞎了還會長出來!”於是,它以極大的瘋狂和努力,借助工人關門的機會衝進了爐膛。要在一般的情況下,小妖蜂早就燒得連灰都找不著了;現在,它身上有花君子揣的紅丹丹。那紅丹丹一見高溫,就沿著衣服迅速展開一層耐火膜。因為頭上沒有衣服,所以沒被包上,霎時就被燒焦了,很快變成了灰;借這個機會,紅丹丹的膜就把身體包嚴了。等工人再打開爐門時,小妖蜂被熱浪拋出爐門,不知落在了什麼地方。由於紅丹丹膜把接口愈合得很好,所以降溫以後也不能縮為一團,而是緊緊地包住小妖蜂的身體。在膜內保持著適合於生物生活的常溫,小妖蜂又長出了腦袋,身體的其它部分也得到了調整──正在變成一個新的動物;紅丹丹膜“嘎叭”被撐破了,縮成兩個球,變成了兩隻紅紅的眼睛。這個新動物就叫做紅頭蒼蠅。

君子說:“小妖蜂,知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嗎?”

蒼蠅說:“不知道。”

“告訴你,是我的紅丹丹救了你。”

花仙子說:“小妖蜂,知道你是怎樣變成紅頭蒼蠅的嗎?”

蒼蠅說:“不知道。”

花仙子把經過給它說了一遍。

紅頭蒼蠅聽了似信非信。

花君子說:“當初我勸你‘不要去胡鬧’,你不聽,結果變成了紅頭蒼蠅。這是真的吧?”

“我想起來了,是真的。”

“如今,我勸你:要跟烏鴉斷絕關係;不然,我也不好救你的命!”

紅頭蒼蠅說:“烏鴉是我的恩人。我要斷絕和它的關係,豈不被人罵做忘恩負義?”

“說不說在我,聽不聽在你。我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接受以前的教訓為好!”

“謝君子,我一定認真考慮一下!”

君子和仙子都走了。還沒容紅頭蒼蠅思考,烏鴉一收翅膀站到了它的跟前,高興地說:“啊,紅頭蒼蠅,紅紅的眼睛是紅丹丹變的。吃了它可以有生無死,哈哈……!”

蒼蠅聽了想:“看來真是花君子救了我;都怪我有眼不識泰山,該死!該死!”還沒容它多想,烏鴉歪腦袋正腦袋地看看說,“紅紅的眼睛,胖胖的身子,比原來好看多了;快過來,叫我好好端詳端詳!”

一想起君子的勸告,紅頭蒼蠅心裏猶豫了。它站在原地沒動。

烏鴉向前扭了兩步,嚇得蒼蠅直往後褪。烏鴉說:“我是你的恩人,哪裏會傷害你?不然,當初我不救你不兒就是了嗎?快過來叫我看看!”

紅頭蒼蠅想:“說的也是,要想傷害我,當初又何必救我?”這樣一想,心裏就踏實了。它甩開六條腿,愉快地走到烏鴉麵前,揚起腦袋親了親烏鴉的嘴。烏鴉眯(縫)著眼向它瞄了瞄,突然張開嘴一啄,把它墊在舌頭底下說,“當初救你,跟現在吃你,一點不矛盾──你不變成蒼蠅,我怎麼能吃你?如今你是害蟲之一,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吃你。這也是為人除害嗎,哈……!”

紅頭蒼蠅說:“千不該,萬不該,主要是一個不該!”

“是哪個不該?”

“我不該不聽‘花君子的勸告!’”

“說什麼也晚了!”烏鴉舌頭輕輕一攪,紅頭蒼蠅“奔兒!”跳進它的嗓子眼兒。“美哉!美哉!”烏鴉雖然臉上不會笑,但心裏很得意。這時候,君子和仙子已經帶著觀世音的搶救法術,來到了烏鴉跟前。

君子說:“下策下策下下策!我們晚到一步;要把紅頭蒼蠅搶救成能幹的小工蜂,還得它變成烏鴉糞以後。”

仙子“噷!噷!”了兩聲,沒說什麼。

君子和仙子都很惋惜,很愁苦,心裏也很怨恨;但不知怨恨的是誰。她們隻是兩眼遲滯地站在那裏。

人們都盼望著花君子、花仙子能早日把紅頭蒼蠅,解救成能幹的小工蜂!

十四、雞鼬之交

1、夏天的太陽照亮了大地,也給山山水水更換了新衣、披上了彩霞,還給小貓小狗帶來了歡樂。大紅公雞就沒有歡樂嗎?它更美。你看,它不兒正站在小山頂上、昂首挺胸喔喔地唱歌嗎?

山下荷花塘裏的小鴨子禁不住自己,呱呱呱地問:“雞大哥,你又在討鳳凰的喜歡吧?”

紅公雞說:“我又不打算娶她做老婆,夠嘛(幹嗎)要討它的喜歡?”

“那你在給誰唱?”

“我在給對麵山坡上的黃鼠狼(黃鼬)唱。”

“黃狼子淨吃雞,你怎麼還給它唱?”

“吃雞是過去的事,交個朋友不兒更好嗎?”

“你可別忘了:曆次交朋友都是你們雞受騙身亡。今天,你又和黃狼子交朋友,是不是不想活了?”

“哪是不想活?而是為了活得更好。不過,接受以往的教訓,多加小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