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裁是人性的劣根,一旦出現在位高權重的統治者身上,血案便會不斷發生了。袁世凱做共和國臨時總統,宋教仁試圖經營好國會以限製他的權力,以防他搞獨裁專製。不久,宋教仁便被人暗殺了。
當查出了凶手就是袁世凱所指使後,孫中山領導了“二次革命”,武裝討伐袁世凱。
此時的袁世凱,翼翅已豐,自然是針鋒相對。他命令最得力的戰將馮國璋為第二軍軍長,與“辮子軍”統領張勳,倆人合力進攻南方革命黨人軍事大本營南京。
這張勳,為人忠義,在軍事上很有一套,由於鎮壓義和團運動立了戰功,頗受皇室恩寵,曆任雲南、甘肅、東南提督,武昌起義後為江蘇巡撫兼署兩江總督。為表示對大清的忠誠,張勳本人及所部均留大辮,時人稱為“辮子軍”。對這樣一支心向清朝的部隊,袁世凱自然放心不下,喚來馮國璋意味深長地說道:
“南京自古便稱之為虎踞龍盤之地,你此次與少軒(張勳字)前去,我給你們立個規矩,還是象前人曾做過的那樣,先入城者為王。你好自為之,我希望這南京王能由你來做。”
馮國璋聽了,眨巴著眼,對袁世凱做出為難的樣子。在他心裏,南京雖好,但北京似乎更好,所謂“南京王”也就是個江蘇督軍,這於他現居的直隸督軍比,他情願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可對袁世凱來說,在東南重心的南京放上馮國璋這樣一個棋子,他更放心。
袁世凱說完那幾句,目光就一直沒離開馮國璋的臉,見他臉露難色,基本上已明白了他心裏在想什麼,雖然很不高興,卻還是笑眯眯地說:“華甫,是不是怕輸給少軒的辮子軍?”
馮國璋聽了,趁勢說道:“是啊,少軒不比別人,太厲害了。而且,他又占了地利之便。”
袁世凱笑了,說:“我看你贏得了他,隻是第一個進南京城的人,犧牲恐怕會太大。”
馮國璋聽袁世凱這麼說,心裏反倒鬆了口氣。我馮國璋的軍隊就是你袁大人的軍隊,我總不至於為了我能做南京王就犧牲你袁大人的軍隊。有了這充足的理由,馮國璋可以放心南下南京了。
情況果然如袁世凱所料,南京的“討袁軍”十分英勇,與率先到達的“辮子軍”在天堡城展開攻守大戰,雙方你來我往,天堡城五易其手。戰爭打得十分慘烈,直打得城門前的屍體堆積如山,“討袁軍”再也無力重新奪回天堡城,而這個時候,辮子軍已經死傷近半。
張勳帶著他們進入朝陽門,又被遍布的地雷炸倒了一大片。仗打得這麼大損失,張勳事先沒有料到,哭喪著臉讓士兵炸毀太平門的一段城牆,這才攻入太平門,進了南京城。這是1913年9月1日清晨,而馮國璋的軍隊,慢了張勳一個上午,直到中午時才攻入南京城。
馮國璋如願以償,軍隊沒受什麼大的損傷,又讓張勳得到了“先入城”的榮譽。在南京城休整了九天,於9月10日,馮國璋依照原先的約定,離開南京,得意洋洋地打道返回直隸。
可是,好景不長。馮國璋在直隸剛呆了兩個月,袁世凱一紙令下,還是任命馮國璋為江蘇都督。理由很有力,張勳治軍無方,他的辮子軍入城後燒殺掠搶,不僅引起南京市民的強烈抗議,就連日、英、美等國公使,也紛紛起來斥責張勳。
“華甫,我此舉也是沒有辦法。眾怒難違,眾怒難違啊!”袁世凱將南京市民的萬人簽名抗議書和日、英、美等國公使的聯合抗議書推到馮國璋麵前,眯細著眼睛說:“這個張勳,真不得人心。自古就有得人心者得天下一說,張勳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
情況如此,馮國璋也無由再推辭,隻好離開直隸,往南京赴任。袁世凱送走馮國璋,心中一陣歡喜,想到馮國璋曾經的背叛,卻又有些不放心起來,正想找個事情來好好籠絡一下馮國璋,恰好他的兒子袁克定來與他商量件關於馮國璋事情。
原來,馮國璋到了古都南京之後,突然有了再找一個賢內助的想法,於是便托囑兒子馮家遂來辦這件事情。馮家遂跟袁世凱的兒子袁克定同齡,說話又比較投機,便給袁克定講了父親想娶個姨太太的事。
袁克定一聽,想到府裏的家庭女教師周砥,認為一定能滿馮國璋的意,就忙去跟他的父親商量。袁世凱一聽,非常高興,連誇兒子會想事情。
馮國璋的結發妻子吳鳳在1910年7月病逝,距此時已有3年多了。馮國璋的身邊,雖然還有四位姨太太,但都是些花瓶玩物之類,如想帶一個出門應酬公事,卻怎麼也挑不出來。正因為如此,馮國璋才讓兒子來給自己物色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