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狹路、冤家、鬼刺客(2 / 3)

淩剛咬牙道:“不管他是怎麼回事,老大,今天我們都不能放過他!”

笑笑,戈涼道:“當然,我們是為了什麼來的?”

說著,他又麵對媚媚道:“媚,眼前,是我同戰飛羽之間的事,你不必趟這道混水,請你站到一邊,沒有人會損傷你的分毫,現在,請。”

媚媚急切的道:“戈老大,請你聽我說……”

不待媚媚說完,淩剛已厲聲道:“你站開,媚,否則連你也一起算上,到時可別怪我兄弟不思同行之誼!”

媚媚聲音暗啞又激動的道:“戈老大,戰飛羽戰大哥是一位講道義、重然諾的摯誠君,你們豈可在他瀕危之際落井下石?這樣趁火打劫的作風未免有欠光明!”

勃然大怒,淩剛吼了起來:“他娘的,媚,你也是和我們吃的同一碗飯,走的同一條路,卻居然胳膊彎了往外扭,幫著外人說起話來了?你是想……”

打斷了淩剛的話,戈涼凜然道:“慢著……媚,你方才講什麼?戰飛羽何謂‘瀕危’?我們又怎能算是‘落井下石’?你在‘代執役’這一行,亦非孺兒,當知我戈涼自來講究光明磊落,決不做那種陰毒卑劣的齷齪事!”

戰飛羽平靜的接口道:“戈涼,隻要你認為需要現在了斷,我戰飛羽便絕對奉陪,其他因素,你卻無庸考慮,我們彼此間爭的是勝負,不是道理!”

昂然的一笑,戈涼道:“戰飛羽,不錯,我戈涼是純粹的黑道人,是變相的執刑者,是舐刀頭血、撈血腥錢的殺手,但是,我卻憑的是義氣,講的是信忠,論的是善惡,我正大光明的做事,不陰詭害人,不昧著心肝坑人,不糟蹋那不該糟蹋之人,多少年來,我領過大筆的賞額,擒交過無數的‘肉票’,也動手宰殺過甚多的敵對者,我雙手鮮血淋漓,但是,我卻可以斷言,此,決無一個真正的善良,我也未曾誅戮過任何一個好人,無論間接直接,全沒有!”

戰飛羽所知道的戈涼並不多,而且,全屬浮麵的傳聞,他所曉得的“鬼刺客”,乃是個來去如風,動作似電,神出鬼沒而又毒手辣心的黑道強者,他聽說過人家對戈涼的形容,說戈涼武功精絕,悍野狠厲,是個最難纏的“代執役”,但是,他卻並不十分清楚這位“鬼刺客”的為人心性如何,現在,戈涼這樣一說,戰飛羽不禁頗覺意外,因為他想不到,“代執役”這一行道,居然尚有此等的人物存在!

仿佛能看透人們的肺腑,戈涼又深沉的接著道:“戰飛羽,你奇怪我們這個爛圈裏尚有我這種人,納罕在‘代執役’此行的一貫貪婪酷厲、勾心鬥角、不仁不義的傳統作風下我猶能維護這樣的思想嗎?”

戰飛羽但然道:“不錯。”

戈涼的麵孔上有一片湛然的光彩,他清晰又緩慢的道:“其實,這無足為奇,也無足為怪,汙泥之,仍有白蓮不染,勾欄院裏,亦一樣有三貞烈的婦女,在圈裏混生活的人,並不一定就會完全受到環境的感染而同流合汙,我在‘代執役’這一行道,一向貫徹我自己的主張,施行我自定的法則,我不能兼善天下,便隻有獨善其身,我素有狠毒之名,但是,我拿的卻是幹淨錢,做的更是幹淨事,我仰不愧天,俯不詐地!”

一側,媚媚悄聲道:“戰大哥,戈涼說的話一點不假,他的確就是這樣的人……”

戰飛羽迷惑的道:“在你們這一行,會有這樣的人?”

歎了口氣,媚媚道:“算來算去,也就隻有戈涼是如此的了……包括他的搭檔淩剛,都還沾不上邊,比起戈涼,在做人的道理上說,我們皆難望其背項……”

戰飛羽凝視著戈涼,感觸奇異的道:“真沒有想到,我竟尚能遇上似你這樣的一個‘代執役’,戈涼,你令我驚異了,我原未指望在尊業之內發現閣下此等朋友人傑士!”

戈涼平靜的道:“談不上這些,我隻是憑著良心做不害天理的事!”

“老大,我們上吧?”

搖搖頭,戈涼道:“遲早會上,你急什麼?我要把話問清楚!”

淩剛粗魯的道:“老大,還問個什麼名堂呢?姓戰的是我們要找的正主兒,現在人就在這裏,眼下不放倒他更待何時?光景不早了哇……”

橫了淩剛一眼,戈涼重重的道:“聽你的還是聽我的?我半世清白,二十年氣節,你要我不明不白的毀掉麼?”

於是,淩剛縮回腦袋,悶不吭聲了。

戈涼踏近一步,問媚媚:“媚,請回答我方才的話,戰飛羽現下有什麼礙難?有什麼問題?”

媚媚提著氣,迅速的道:“戰大哥身受重傷,體內蘊毒,且剛剛脫力過甚,血浸重衣,舊有的傷口全已迸裂,在此等情景之下,戈老大你向戰大哥挑戰,豈不背上一個‘乘人於危’的罵名?”

怔了怔,戈涼道:“此言當真?”

媚媚急切的道:“人在這裏,戈老大何不自行查看?這是假得了的事嗎?”

戈涼一聲不響,猛的抖亮了火折,在青紅的火光搖晃裏,他僅需幾眼,便看了個清楚明白,套回火折,他不禁沉重的道:“不錯,戰飛羽,你傷得太重,眼前你尚能支撐不倒,我已經認為近似奇跡,而且,媚似也同樣受創不輕……”

淩剛嚷了起來:“老大,我們還不動手?這正是機會呀?”

戈涼怒斥道:“混帳,你簡直迷糊、可卑!‘代執役’這一行的人叫外頭垢病指責,便全是因你這種齷齪觀念所使然,你不要臉,卻也來刮我的顏麵?”

臉紅脖粗的,淩剛辯解著道:“可是……老大,姓戰的是我們仇家呀,豈能放他就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