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縱探、覓敵、蹤如謎(1 / 3)

戰飛羽凝重的道:“以‘金槍行’名義,行走江湖,可能為貴行業的弟兄,惹來無窮的禍患!”

沈潛道:“江湖人終日在刀頭舐血,這些是免不了的,隻要值得,那算得了什麼?隻不知何以要以‘金槍行’名義行走江湖?這個行名,兄弟感到有點古怪!”

戰飛羽道:“兄弟本意,正是如此!”

沈潛道:“戰大俠可是以此為餌!”

沈潛不愧為一幫之首,一點就透。

戰飛羽反問道:“沈兄可曾聽說過飛燕金槍夫婦雙俠之名?”

沈潛瞪大眼睛,驚異的望向戰飛羽,長籲一口氣緩緩的道:“戰大俠,是雙俠夫婦東山再起?還是昔年傳言不實?還是傳言是真,戰大俠要為雙俠複仇?”

戰飛羽道:“雙俠後人要為金槍俠複仇,飛燕俠撫孤有成!”

沈潛道:“飛燕俠楊華英她仍在人世?”

戰飛羽道:“明日為沈把頭引見!”

一放酒杯,沈潛道:“如果方便,戰大俠何不現在?”

戰飛羽凝視沈潛許久,看到那一雙目那種清澈的渴慕之容,驀地長身而起道:“走!”

沈潛向熊大春道:“熊老大,你在這兒等我吧!”

相繼出得屋來,戰飛羽在前,沈潛在後,向四周業已寂靜的黑夜,打量一眼,飄然而起,倏忽間,兩條快得如魅影般的二條灰色長影,消失於夜暗之。

輕飄飄的,如幽靈般的,閃落餘老太所居的籬笆天井之內!

戰飛羽輕聲道:“大龍弟開門!”

房有了應聲!驀然!

戰飛羽身形如離弦之矢,倏忽彈射而起,晃眼落於院西竹籬下雞籠之旁。

一條黑影,猛然自雞籠之後,彈射翻出籬外。

戰飛羽身形如鬼魅般一飄而至,隻手劃處,啦啦兩聲輕響,緊接著一聲悶哼,戰飛羽自籬處騰身躍落院,單臂一鬆,一個拳曲的身形,擲落地麵。

戰飛羽輕語一句:“交給你了,沈兄!”

聲尚在空際滑落,人已如流星趕月,飆然是一支怒矢,射向籬笆,迅捷的向死角處搜索,不停的飄閃,刹時已將半圈,行動之快,直如一道閃光。

“吱嘎”聲,餘大龍業已將屋門開啟。

沈潛正挾著戰飛羽擄來的黑影站在門外。

餘大龍朦朧的問道:“戰大哥,怎地去而……啊……”

沈潛單臂揚處,倏忽抓向餘大龍的麵門。

驚啊聲,餘大龍雙臂倏抬,頭仰身斜,閃過來抓。

左臂戮向沈潛右肋,右掌迎來掌,甫至半途,驀地曲指一彈,“叮”聲,指如戟刺戮沈潛掌心。

“好招式!”

沈潛大喝聲,挾著擄來黑影,撤掌旋身,閃過餘大龍兩招,倏忽間,雙腿起處,踢向餘大龍腿胯之間。

滴溜溜全身暴旋,讓過雙腳,返身對正沈潛,餘大龍雙掌下沉,砍向踢來的膝節迎麵骨處!

怒嘿一聲,借勢仰身,挾持之人置地,單臂一撐,全身滾翻,迅捷的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立起。

餘大龍挺立當門,沉聲道:“閣下深夜至此,冒名叫門,突然偷襲,為的是什麼?說個明白,餘大龍無不接著!”

戰飛羽已如一蓬灰雲,無聲無息的落於院,沈潛身後。

沈潛渾如未覺,沉聲道:“飛燕金槍的後人,的是不弱,無怪熊大春會裁在你手,看來不鬥上個千百招,沈潛也討不了好去!”

餘大龍怒聲道:“原來閣下是保風險的大把頭沈潛?隻不知何以……”

大龍身後,傳來了餘老大聲音,道:“大龍,還不滾開,讓沈把頭屋裏說話!”

大龍一側身,戒備的道:“娘——”

餘老太道:“大龍,假如娘老眼不花,門外的沈把頭,可是故人。”

沈潛扶起身旁俘虜,大步進得屋來。

餘老大已將油燈點起,立於桌旁。

一摔手所扶俘虜,趨前一步,沈潛撲身拜倒,話語喜悅帶著淒切,道:“不想沈潛尚有拜見恩人之日,真正是蒼天有眼,隻不知夫人可還記得河船上的被冤人沈潛不?”

餘老大急道:“沈把頭快別如此,大龍待為娘請起沈把義!”

沈潛立起,唏噓道:“十餘年前,自聞恩公夫婦為宵小所害,即欲找尋仇人,為恩公報仇,隻可惜敵人狡猾,竟然毫無痕跡遺留,我隻道今生已無圖報之日,不想皇天有眼,使沈潛能再見夫人……真是天佑善人!”

沈潛喜歡得有點顛三倒四的羅嗦了,然而這種心情之下的人,卻往往是如此的。

戰飛羽進得屋來,聞得話聲,見到沈潛所行,已將沈潛極欲一見餘老大的原因找出,解了心之惑。

此時,沈潛卻向大龍仔仔細細的望去,從頭到腳,一絲兒不漏,就如同他要選女婿那種目光,直看得大龍全身有點不自在,拉過一把凳,道:“沈把頭請坐!”

沈潛笑笑謝坐,向餘老太道:“少君的藝業,似已盡得真傳,可喜可賀,江湖即將又見一顆少年彗星!”

餘老太道:“大把頭別太誇獎他了,使得他不知天高地厚,那可就有苦頭吃了!”

戰飛羽,腳尖一踢地上的俘虜,沉聲道:“閣下,說說你來此的目的……”

那人翻身坐起,打量了屋四人一眼,沉哼一聲,扭頭不語。

餘老太道:“戰大哥,解了這位朋友的穴道吧!既然來此,即是客人,我們如此,似非待客之道!”

戰飛羽聞聲,遙向那人點去一指。那人應聲躍起。

一身黑衣勁裝,緊裹著一個修長的身軀,勻停結棍,腰懸著一黑皮鏢囊,肩背一支輪形兵刃,白淨無須,顴骨高聳,薄薄的嘴唇,一雙骨轆轆的眼珠,正輪番向屋四人觀察,對於餘老太這種不問情由,即放人的作法,大生戒心,看得出他滿提功力,隨時戒備。

餘老太沉聲道:“朋友來此,定有目的,以你行動來看,並非前來行刺,除此外,別無其他理由好說,當係來探查我母底細而來,其實我母並無不可告人之事,朋友想知道些什麼,盡可當麵詢問,老身定當奉告。”

詫異的,黑衣人望著餘老太道:“昔年飛燕金槍楊大俠夫婦,行道江湖,即以話講當麵,事無不可對人言,在江湖上排難解紛,贏得了‘信義豪俠江湖無兩’的令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想來老大即係當年的飛燕俠楊華英了,在下今晚來此,即在證明飛燕俠是真是假,他的後人有何企圖,憑老太此種行事言談,在下相信是真非假,至於企圖如何,事關私人意願,在下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餘老太道:“先夫遭人暗算,未亡人遭喪夫毀家之恨,十餘年後,企圖如何,朋友不問可知,老身如此答複,朋友可還滿意?”

黑衣人道:“對敵友不明之人,老大如此但然相告,江湖恐不做第二人想,在下實是欽佩之至,隻是在下在有備之下,全力隱遁而未能逃脫這位之手,倒想請教!”

冷冰冰的,眸瞳自來綠楊村後,初次射出了那麼寂寥而森寒的煞光,戰飛羽道:“戰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