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場不過一分鍾,雜種以冰化抗住毀滅者致命一擊,一拳秒殺毀滅者,頓時在全場掀起歡呼的狂潮。
“雜種、雜種、雜種……”這樣的聲音響徹天空,震耳欲聾。每個人在呼喊這個名字的時候,都充滿了激情、充滿了熱愛,這個詞一瞬間被賦予了有如黃金般的價值,每一個修者好像都以呼喊這個詞為榮為美。
這是偶像的力量,也是弱勢低賤者對強壓的反抗,是一種宣泄,也是一種解放,更是整個鬥技場占了九成以上的低階修者感同身受的咆哮。這呐喊讓場中北側看台上所有的上位者清醒認識,低級武者的力量,不可小覷。
屬於雜種的第七場勝利,來得如此爽利痛快,讓這一場的十比一的賠率名符其實。押注者的收獲並不多,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沉浸在這一場勝利中。
接著,“第八場、雜種自由”的呼喊聲又再度在場中響起,大有一浪高過一浪的氣勢,雜種的人氣,直達巔峰。
獲勝後的雜種,保持了一貫的淡然,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對全場做出任何一個互動的動作,就這樣默默走下高台。在場中一角,站著虎威堂的一個武者小隊,五個人,負責雜種在鬥技場的一切事宜。從他被輾轉賣到虎威堂,被虎威堂帶到鬥技場做角鬥,就一直是這幾個人負責。
鬥技場的幾個弟子給雜種重新拴上鐐銬,一個人拍拍他的肩膀喊了一聲“厲害”,便把交給了虎威堂小隊,虎威堂的人準備了一桶清水,還有一個藥師負責給雜種處理在角鬥中有可能出現的傷勢。
雜種瞬秒了毀滅者,身上自然沒有毀滅者留下的傷痕。他有的,隻是因為冰化造成的肌膚皴裂,有如岩石一樣的皮膚上出現了無數細細的小裂口,仿佛石頭上被風化的效果。再有的,就是毀滅者噴濺出來的鮮血。
一個藥師過來要給雜種處理冰化造成的皴裂,被他輕輕推開,他取了一塊布巾,沾著桶裏的清水,默默擦洗身上的血跡。清水洗滌身軀,他身上冰化導致的皴裂,慢慢的恢複。
看樣子雜種與這個小隊很少有交流,但是連日的相處,還是讓他們之間產生了某種默契。
雲錚從馭獸堂雅間的那個位置向斜下望,正好能看到這一幕。雜種間或抬頭,雲錚就能感覺到他那如刀一樣的灰色眸光射過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
“一個四段零星的地武者被瞬間擊殺,雜種太厲害了,我覺得……他一定能達成第八場的勝利!”涵月興奮說道,而且對自己這個判斷充滿了信心。
“但願如此。”雲錚不想破壞涵月的心情。
場中高台被清理幹淨,接下來將迎來連勝五場的煉魔和連勝三場的屠夫之間的較量。首先走上場的是有四段二星修為的屠夫,這家夥本是散修武者,天賦很高,可是因為性格缺陷導致嗜殺如狂,被稱為屠夫。
屠夫因殺人如麻手段殘忍而被梁州王捕獲下入大獄,卻被小梁王在鬥技場大派了用場。梁王許諾,隻要屠夫在鬥技場連贏八場,將被特許加入邊城軍隊,給他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對屠夫來講,做不做人無所謂,隻要能給他機會讓他保持殺戮狀態,他就心滿意足了。所以,他很感激梁王父子,在前幾場的鬥技中表現的很賣力,殺人殺得很用心。在他的圖影回放中,每一場勝利擊殺對手之後,屠夫都會再用心仔細的重新殺一遍,用肢解的方式詮釋自己對殺戮的理解。每一次完成自己的作品,屠夫都會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笑來歡慶勝利。
那些場麵,讓雲錚都覺得惡心。涵月更是臉色煞白,轉過身不看。場中的觀眾則是一片噓聲,“畜生”、“變態妖獸”、“殺了他”,等等呼籲聲音此起彼伏。
屠夫的身量並不高大,看起來甚至有點瘦,而且後背微駝,看起來萎靡不振,但他的眼光卻是猶如嗜血蝙蝠一般的邪惡,左手的武器是一把猩紅的鉤子,右手是背有鋸齒的雪亮短刀。貼身的綠色甲胄,晶晶閃亮,好像帶有粘液的蛇皮,讓人心生寒意。更多的感覺,是讓人惡心。
時間在流逝。匆匆出去收集情報的胖子柳枝沒有回來,被雲錚暗暗指使回去的老神爺爺也沒有動靜。雲錚估摸了一下,從柳枝走出雅間的門口,至少過去了二十分鍾。
雲錚說過,若柳枝拖延不回,一定會誤事兒,勝負的天平,可能就在那幾分鍾內就會發生某種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