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木頭身旁山坡上有一座赤色石頭搭成的塔墓,旁邊的草除得幹幹淨淨,看得出來,木頭對這座石塔非常在意。雖然天武寺塔林有銘文禁製保護,再大的力量也破壞不來這些石塔,但剛才木頭與雲錚動手過招的時候,往往會下意識的保護這座石塔,不讓任何的攻擊力量波及到它。
雲錚坐在木頭對麵的一塊青石上,“你師父的。”
小和尚木頭點點頭,黯然道,“師父在紅葉城一麵崖下地窟受了重傷,又使用藥王穀秘藥三色回元液耗掉了大半本命元氣,回到天武寺就病倒了,沒挨過三個月就圓寂了。”
他師父熾火淨,是個性子火爆終生追求武道的聖教僧人,雖然有些不諳世事,但直爽率真,不失本來天性。四年前在一麵崖地窟,與景瑟、付統領和雲錚為爭奪戰神淚晶大戰一場,沒想到卻因此耗費光了生命力。當年的事雲錚此時記憶猶新,因木頭的幾味秘藥他才安然通過戰神魂殿,這個情雲錚倒是沒忘。當時的小和尚木頭也長成了高大少年,隻是熾火淨卻隻剩下一抔黃土,真是令人唏噓。
雲錚笑笑,眼光四下裏瞧了瞧,“其實,這裏也挺好的,有你經常來看他,估計熾火淨師父也不會寂寞。”
小和尚雙掌合十,“有求皆苦,無欲則剛。師父當年若不是一心追求武道成魔,也不至於落得這個結果。求武求道,又何嚐不是癡心,追求越大,業障越重。我看還是紅蓮教的奧義說得通透,‘天生有罪,煉我紅蓮,熊熊業火,洗心滌魂……’天尊大護法閣下,要不小和尚拜入你的門下得了。”
雲錚哈哈一笑,“我求之不得,我紅蓮教門下還有許多漂亮信徒,到時候介紹一個給你。”
小和尚麵目肅然,合十道,“罪過罪過,雲大護法,你可莫要壞我修行。雲兄,你知道現在是誰在把持雲翼王朝上上下下的政事嗎?包括這次禦城武者大會又會由誰來主持?”
雲錚一愣,旋即說道,“那還用說,雲翼王朝的政事當然是有當今聖皇來把持,至於武道爭擂,根據曆來慣例,不也是聖皇在天武寺進行主持的麼?難道有什麼變化?”
木頭緩緩點頭,“聖皇病了,重病,已在天武寺靜養三個月。除了大皇子、銘皇和天武寺老玉龍聖僧三人可見之外,其他人一概不得見麵。這三個月的政事朝局,皆把持在大皇子手中,就連這次禦城武者爭擂大會,也改由大皇子主持。”
雲錚不禁皺眉,“這……”他剛到玉京也不過一月,對誰來把持朝局政務也沒怎麼去關心,每天修煉和打理紅蓮教的事務都夠忙的,還真沒想著去關心木頭說得這些事。所以木頭一說,雲錚認真思考了一下,本來聖皇有病這種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可是和大皇子、銘皇聯係到一起就有些古怪,加之銘皇前些日子在雲海神院出現,已經對雲錚產生了威脅,以至於聖皇的病也讓他產生一絲狐疑來。
沒等雲錚說話,木頭又道,“當今聖皇身體一向強健,勤政愛民,物欲享受倒是很淡然,經常到天武寺坐禪修武,還經常說要再活上百年,把虎翼王朝和風翼王朝都並入雲翼的版圖。他這樣的人,忽然就病了,實在讓人覺得蹊蹺。雲兄,今年的天武至尊武道爭擂怕沒那麼容易順利結束,你心裏可要多個計較。”他抬頭望了望天邊翻滾而至的雲,又道,“這天,可要變了。”
他話裏的話雲錚如何聽不明白,當即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小和尚木頭一笑,“雲兄,我剛剛與你過招,瞧你修為境界可堪比當今天下武道一流,四年前那場爭擂大會,終極之戰在玉龍大師與東方白之間展開,最終東方白獲勝。其實我見東方白那日施展出來的手段,與你今日所展示也未見其高明,若是這四年他沒有踏破九段境界,雲兄,今年的天武至尊之位,你有六成把握。”
雲錚問道,“若是東方白上了九段呢?”
木頭伸出三根手指,道,“這個得問你自己,我估摸著,怎麼也有三成吧。”
雲錚暗道小和尚好毒的眼力,難道他看出自己修為達到了九段?雲錚又問,“小和尚,天武寺爭擂,你不試試?”
小和尚道,“打生打死,爭個虛名,我就不湊熱鬧了,還是陪我師父清淨。”
雲錚看向小和尚木頭,“我聽說聖教有句話,煩惱即菩提,一味圖清淨,怕是也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