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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要跑,為什麼有人凶神惡煞地追著他跑,手裏還拿著棍棒!

袁召如風一般從段如碧麵前掠過,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而她在這刹那間看到了他臉上的血跡。

段如碧拉著溫絨緊張地靠在牆邊,那群人呼啦啦地跑了過去。

溫絨臉色不大好看:“碧碧,我們還是走吧。這裏好亂。”

段如碧緊盯著前方,咬著嘴唇,神色凝重,似乎沒有把溫絨的話聽進去。

“碧碧?”

“小絨。”段如碧突然回頭,“馬上報警。”

說完,咬牙再咬牙,猛地朝袁召的方向跑去。

段如碧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她幹嘛要管那人的死活,還自己主動跑去找麻煩。可事實上,她腳下沒有猶豫,追著那幫人跑了一段路,逐漸拉開了距離,然後失去了對方的影蹤。

“跑到哪裏去了?”

不知是跑的還是緊張的,她已是滿頭大汗,不住地喘氣,大團大團的白氣從口中吐出,劉海濕漉漉地貼著額頭,冰涼冰涼。

黑漆漆的巷子裏,那些癲狂的音樂被逐漸甩到身後,前麵越來越暗,也越來越靜,段如碧的一顆心幾乎跳到嗓子眼,耳朵裏全是自己的心跳聲,她眯著眼警惕地觀察四周的動靜。

頭頂的路燈兀然閃了下,段如碧的汗毛驚得豎了起,前方持續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器械在黑暗中發出生冷的敲擊聲,毛骨悚然。

段如碧咽了口唾沫,整顆心都在發抖。

不是她膽小,她沒溫小絨那兩把刷子。

可事已至此,也沒有回頭路了。

段如碧捏了捏拳頭,再無猶豫,朝那邊跑了過去。還未見到,就已聽到有人悶哼一聲,緊接著是倒地的聲音。段如碧腦中一熱,加快腳步跑上前,剛接近,突然前方飛出一個人,段如碧倒吸一口冷氣,慌忙側身,險險躲過。那人是被踢飛了,倒在地上痛苦□□,段如碧愣了下,飛快回頭,隻見眼前一片混戰,但仔細辨認立刻發現這就是群毆!

袁召一個人被圍在中間抵擋著四麵八方的攻擊,他並沒有慌張,而是一直用手護著頭躲避。但顯然剛才的那一腳徹底惹怒了這幫瘋子,袁召背後的一個人掄起酒瓶就要往下砸,而袁召正躲著前方的攻擊沒有發覺。

段如碧心下一涼,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做出了動作,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衝到袁召身後,推了他一把,眼前一道白光掠過,來不及躲,她本能地抬起手,再然後手腕上一麻,便是鑽心刺骨的痛。

段如碧的出現太出人意料,對方愣了愣,打鬥的氣氛陡然冷下來。打她的男人很是錯愕,看了看手中的酒瓶,又看了看段如碧,而段如碧隻是皺了皺眉頭,立刻低頭觀察了下手腕,隻見一道肉眼可見的血口恐怖地翻出皮肉,鮮紅的血不住地往外貌,似乎傷到了動脈,她的手有些抖,指間滴著血,落在黑漆漆的地上。

段如碧倒是挺冷靜的,趁著短暫的空隙立刻冷聲道:“不要再打了,警察馬上就到……”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人用力拉到旁邊,緊接著是一連串焦急又無奈的問話:“你這姑娘怎麼會在這?不要命了?”

袁召在看清段如碧的時候很是震驚,臉上掛著苦笑,汗水貼著額頭,臉色卻是慘白,身上的T恤在拳打腳踢之下已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他迅速抓過段如碧的手,看到傷口的時候,眸色一沉,臉色難看了幾分。

突然有人惡狠狠地凶道:“呸,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還有心思兒女情長?”

袁召不耐煩地回過頭,又不以為然地笑了笑:“急什麼。”

“袁召,你還以為自己是太子爺?別搞錯了,你現在就是一隻喪家犬!”

“總比你這隻死狗好。”袁召不緊不慢地笑著回道。

段如碧悄悄看了他一眼,這人哪怕死到臨頭還是一臉淡然,一雙眼睛清清亮亮,唇角揚起半邊,看上去輕鬆得很,隻不過握著她的手力氣用得很大。

而被袁召罵的家夥儼然怒火中燒,操起家夥就要打,袁召剛做好架勢應戰,突然看到不遠處有幾個人往這邊跑過來,袁召立刻笑了下,衝要打他的人抬了抬下巴,那人似有感應,回頭一看,臉色立即變了。段如碧也看出來了,那幾個是警察。

“走!”

袁召忽然拉住段如碧往外跑,剩下的人傻了一會,也拔腿就跑。

“跑什麼?”

他們怕警察她理解,袁召怕什麼?

“別說話。”

袁召沒停下來,反而越跑越快,拉著段如碧一路跑到大馬路上,然後隨手攔了輛車,直奔醫院。

“師傅,麻煩快一點。”

那司機看到段如碧血淋淋的手,也慌了,車子開得飛快。

袁召一直握著段如碧的手腕,傷口的血有些已經凝結了,還有不少正不斷冒出,他似乎想幫她擦一下血,但身上除了衣服沒有其他可擦拭的東西,搞了半天隻能尷尬地僵在那裏。

“別看了,看了血也不會止住。”段如碧清了清嗓子,忍不住說。

袁召一直盯著段如碧的手腕,像是要用目光把傷口縫上。他皺了下眉,慢慢抬起頭,琉璃色的瞳仁因為車內的光線變得很深,似有浸入了點點墨汁,化不開抹不去,神情有些複雜地望著段如碧。

半晌,他神色如常地重新笑道:“你膽子真夠大的。”

段如碧表現出一臉無奈:“碰巧路過,沒辦法,總不能見死不救。喂,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袁召似乎不怎麼想回答這個問題,隻說:“喝多了,就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