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烈也讚同他的觀點,但是他卻有個大膽的猜測,微微沉吟了幾秒,他搭上康威的肩膀,“你猜,這好處會不會是F國的總統想讓我們幫他們攻打叛軍,順帶著營救人質?”
康威點頭,“我也想到了。可是這種方法對F國的威脅太大,他們不肯輕易鬆口的原因估計也是這個。”
高烈倒是鬆了口氣,他比康威想得更加樂觀一些,因為他深諳一個統治者處於巔峰之後那種高處不勝寒的恐懼感,他不會輕易放過一個對他不忠的叛亂分子,卻也不會輕易放棄一個可以穩固江山的大好機會。
“等著吧,估計很快就會有好消息了。”高烈神情篤定地說。
F國。
箜卡。
這座小鎮其實並不算小。它東起F國最大的農作物種植基地,一直向西延伸到邊境莽莽的原始森林,北麵與中國的清河鎮接壤,南麵隔河相望的廣袤平原,就是F國政府軍的管轄地盤。由於數億年來的地質演變,箜卡的地貌環境極其複雜,防禦條件得天獨厚,易守難攻,所以叛軍司令連察萊才能多年來偏安一隅,與政府軍頑固對抗。
因為錯綜複雜的曆史原因,很多年以來,箜卡成了亞洲最大的毒品種植基地,這裏毒品泛濫,賭禍橫行,戰亂不斷,民不聊生。有能力的人紛紛逃出地獄般的箜卡,另謀生路,可絕大多數沒有能力的貧民百姓,隻能留守家園,期盼著雙方能夠早點休戰。
四月中旬以後,箜卡的雨季就要來臨,一年中僅剩不多的好天氣,天高氣爽,氣候宜人。箜卡唯一的街道,瑪卡大道原本應該是最熱鬧的季節,以前這個時候,南來北往的生意人和絡繹不絕的賭客,時常讓小鎮的交通都陷入癱瘓。可現如今,一天下來,在街上也見不到幾個人。
小鎮比不上首府,城鎮建設破破爛爛的,幾乎沒有現代氣息濃鬱的樓房。街道兩邊基本上都是陳舊簡陋的老式建築,貧民區則更寒酸,都是用竹木搭成的架子,用篾片或者編織袋圍成牆,屋頂常常是茅草,看起來如同難民營一般。鎮上的街道坑窪不平,塵土飛揚,十字路口眾多,根本沒有指路牌和紅綠燈等交通設施。以前街上還有跑汽車的,一般都是舊車,走私來的二手貨或是從富庶一些的內地城市買來的便宜車,人們出行基本上靠摩托車和自行車,但是戰火一起,連這些最普通的交通工具也看不到了。
臨街會有很多小型的商店,也有飯館,但是不同於真正的飯店,偏向於大排檔多一些。因為靠近中國,所以華人不少,街上隨處可見中文夾雜的招牌。
戰事爆發以後,鎮上已是滿目瘡痍。遠遠望去,幾乎沒有一家店鋪和民居還是完整的,隨處可見的彈孔,灰黑色的牆垣,被砸出大洞的玻璃門窗,景象異常淒涼。
“汪汪……汪汪汪……”
靠在家門口看著巷口的金紅色夕陽緩緩下沉的箜卡女孩阿妙,被自家田園犬的叫聲給驚醒了。
“汪汪……汪汪汪……”
花花原本是一隻流浪狗,後來被阿妙收養了。前段時間打仗,她跟著父母一起逃難,在半路把花花弄丟了。她為此傷心了好久,以為再也找不回來了,可誰知前天回到破敗不堪的家裏,竟發現花花趴在門口的石凳邊上等她。
餓得隻剩下皮包骨的花花,見到小主人阿妙的時候,連跳起來撒歡的力氣都沒了。它躺在阿妙的懷裏,眼睛濕漉漉的嗚咽著,像是在控訴著戰爭的罪惡……
原先和花花一樣的狗大多被主人遺棄,淪為野狗,可能近些日子槍炮聲不斷,狗都被嚇得脫了魂,一有人來,就被嚇得狂吠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