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中,兩抹翩然似雪的身影騎馬從花國邊邑去了對方的營壘。何言將昔昔抱下馬,細心地替她拭去沾著發上的雪花,攏了攏她的赤霞披肩道:“娘子,我就在外麵。你要小心,若他欺負你,便叫我。”
“嗯。”昔昔應承著,笑盈盈地朝何言一擺手,說:“好啦,你就在外頭等著吧,我過會兒出來找你。”說完,便進了營帳。
營帳中,明黃色的燭火應襯著周墨軒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孔。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原本坐在虎皮雕龍金椅上,正在低頭伏案看著戰圖的周墨軒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大敵當前,朕不是說了,今晚不要傳膳……”見來人沒有走的意思,猛然抬頭,正要發作,卻忽然捕捉到一張熟悉的臉孔。
“荻兒……”他的眼角微微抽搐,眼底泛紅。
就在周墨軒抬頭的那一瞬間,昔昔也震驚了。短短幾個月,他竟然蒼老了許多。眼角平添了幾許皺紋,就連那一貫如墨、震懾人心的雙瞳,也不再烏黑透亮,而是蒙上了淺淺的血絲。
“我的皇後,你終於肯回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見朕的。”周墨軒撫掌大笑,起身離案,踱步到昔昔跟前,牽住了她的手:“今日你我就一起來商討如何拿下花國,如何?”。
“你還是不肯放棄你的權貴嗎?”昔昔長歎了一口氣。
“哈哈,別跟朕開玩笑了,放著這萬千江山不管,難道要朕跟你落草為寇嗎?你呀,以後就乖乖的聽話,留在朕的身邊……”
“等等!”昔昔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今日我並非是想回來做你的皇後,而是要代表花國與你談判的。”
“你想跟朕談判?”周墨軒的鷹隼般的眼睛立刻危險的眯起:“好吧,你有什麼理由說服我退兵,我且聽你說說”。
“你可知道何言是誰?”昔昔試探地問。
頃刻間,周墨軒甩袖打翻了案頭茶杯,暴跳如雷:“何言、何言,你開口何言、閉口何言,雖然現在他是死了,但我定要將他的屍體挖出,挫骨揚灰,教所有與他有關係的人都不得好死!”
“不對,何言根本就沒有死!……哈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昔昔仰頭大笑,輕蔑地望著周墨軒。
“你說什麼?”周墨軒震驚地看著她。
“沒錯,這是竊脂告訴我的。何言正是你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你的親哥哥。”
“不可能,這些宮廷秘事,你如何會知道?十五年前,我的兄長早已經死了!況且他與他長得根本不像!”周墨軒難以置信地望著昔昔。
“那麼十五年前皇宮的那場大火,你可還記得?”昔昔怒吼道,接著,垂著眼淚又繼續說下去:“十五年前皇宮的那場大火,燒了當時最受先皇寵愛的淑妃的宮殿。淑妃母子二人還被皇後,就是現在的你的母親,逼迫服下了凝寒血的毒藥。淑妃與那名小皇子,就這樣……被不明不白地拋屍荒野。直到後來被人發現時,淑妃已經氣絕,隻遺留下奄奄一息、容貌盡毀的小皇子。後來,小皇子被神醫救下,神醫發誓要讓小皇子成為世間最出色的男子,替他重塑容顏,他就成為了後來江湖中神秘的敗毒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