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軒聽了這番話,隻覺得腦袋都要炸開來了。扶著金案,朝昔昔擺手道:“談判言和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我累了,恕不遠送。”
“所有恩怨,該有個了結。周墨軒,我且問你,你的母後害得何言還不夠慘嗎?為何上一代的恩怨一直要糾纏延續到花國人的頭上呢?民女就先告辭了,望皇上三思。”昔昔含著淚轉身。
“等等”周墨軒突然在昔昔的身後抱住將要轉身離開的她,閉著眼睛,哽咽著輕輕問:“荻兒,這些天來,我一直都在被一個問題反複糾纏。若是我不放下手中的劍,你就會離我遠去;可若是放下了手中的劍,我就保護不了你。如今我願意為你放下這手中的劍,那你還願意陪伴在我的身邊嗎?”
昔昔的心頭猛然一震:“是呀,太多的人有太多的無奈,可惜已經時過境遷,再也找不到相遇的借口。”她含淚掙脫開周墨軒的懷抱,吸了吸鼻子道:“墨軒,你的心意我了解。但是,人總是要長大,長大了的人更應該朝前看,不是嗎?我聽過一句話,隻有生活不如意的人才會懷念過去。我祝福你,希望你將來的生活能如意。”
周墨軒不再說話,粗糙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拭著眼眶中的淚,柔聲道:“嗯。我知道了,乖荻兒,別哭。哭了,讓你站在外頭的夫君看了,以為我又欺負你了,會生你氣的。我應承你便是,從今一切朝前努力。”
帳外飄起了鵝毛大雪,當昔昔心懷沉重的出營帳時,卻看到帳營外,何言正孤獨的站立在原地。從昔昔離開他的視線起,他就一直還停留在那裏,絲毫未移。雪花積蓄在他的白衫上,厚厚一層,他那如瀑的青絲,也在寒風中結成了冰。若昔昔再晚出來半步,他幾乎就要被凍成座晶瑩的冰雕。
昔昔含著熱淚跑出,握住何言的手,鼻尖一酸,道:“傻相公,怎麼不找個地方避避雪,愣站在這裏……”一邊說著,一邊揉搓著他的雙手,往上麵嗬氣。
“我怕你進去以後,就再也出不來了……”何言默默言語,依舊擺出那份風輕雲淡的瀟灑翩然姿態,露出那副讓人可以毫無牽念的友善微笑。然而,清澈的眼裏卻蒙起了一團喜悅的白霧。
自那夜大雪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何言與昔昔,這兩人的身影。
但是,花國、周國自此言好,卻是不爭的事實。
若幹年後,太平盛世,靈月宮重建。江湖上又多了一條傳聞。說醫仙新收了一對神仙俠侶做徒弟,在民間四處遊曆、救死扶傷;也有傳聞說,靈月宮少主、少夫人好生了得,他們替天行道,然而卻行蹤詭異,飄渺不定;還有傳聞說,靈月宮的少主已經換成了晝焰,他帶著一位神秘女子共行俠義,而靈月宮原先的主子早已追隨著天上的仙女駕著仙鶴離去,卻又時而在人間顯靈……總是,他們是逍遙自在去了。究竟哪一種傳聞是真的,恐怕隻有當事人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