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亦一進門,便看到名瀾擺弄藍中的藥,他不由問道:“又去太醫署拿藥了?”
司馬名瀾一聽是皇帝的聲音,並未起身,回頭說道:“嗯,今日的方子要變了!”
“讓人送來不好麼?每次還要親自跑去拿,會不會辛苦?”他疑惑問道。
“不辛苦,再說了,藥材要挑好的,自已去穩妥一些!”名瀾將藥分出來,這才站起身。
眼前一陣發暈,她不禁閉上了眼,身子卻立不住要倒。景亦一看她臉色有些蒼白,額頭微蹙,櫻唇緊抿,怕是有些不舒服,再看她身子要倒,景亦長臂一伸,名瀾便落進了他的懷中。一股清淡的香味襲入鼻中,隱隱的,夾雜著一絲藥香,分外好聞。
“名瀾,怎麼了?”他的聲音中含著一絲緊張。
司馬名瀾逐漸恢複正常,睜開眼說道:“沒事,起猛了!”說完才發現自己躺在景亦的懷中,忙不好意思的掙開了他。
他沒在意她的動作,將她按在椅子上,問道:“名瀾為何不在桌子上摘藥?”
名瀾聽後一愣,隨即想起老爹就喜歡在地上擺弄藥材,自己不過是跟老爹學的,從來沒想過要在哪裏弄。
“壞習慣罷了!”她隨口說了一句,心裏想起老爹,有些難過。
他一看名瀾的臉色有些不對,知她又想起什麼,不敢再多說,隻得轉言道:“朕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司馬名瀾漾起一抹笑說道:“我身為醫者,自已的身子當然再清楚不過了,放心,無礙!”
他點點頭,想起自己此次來的目的,便張口問道:“朕的毒什麼時候能完全解掉?”
“這次換了藥,三個月便可全解!”她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
“嗯!”他頗為滿意的應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
出了福安殿,他一揮手,一個黑影閃了出來,隱在暗處。
“她剛才遇到誰了?”想起她神情異樣,就知道她必定是想起什麼感傷的事。
隱衛先將冷宮之事原本不動的講了出來,對話竟然所差無幾。
“用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方為上策?”他重複著這句話,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片刻才問道:“子軒現在做什麼?”
“軒皇子按照姑娘的方式照顧魏妃,現在魏妃已經醒了!”隱衛如實答道。
“後來呢?”他明白,她情緒的波動不會是因為子軒。
“後來姑娘碰到了尹尋公子,當時尹公子正在撫琴,姑娘似是被琴聲吸引過去的,但姑娘並未與他多交談,幾句話之後便匆匆走了。尹公子一副失落的神情,看來是對姑娘有意!”暗衛不僅說了實情,還將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
畢幽帝點點頭,揮了下手,那隱衛便消失了。
她竟不知流雲公子的名子叫尹尋,當初她還不知道景亦就是朕的名子,她到底是從哪來的?就算不是畢幽國的人,那也不會連這些都不知道!這情形倒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被看管得十分嚴厲,可是看她的神情舉止卻不像閨秀般做作,莫不是從深山中來的?
一陣悠揚的曲聲傳了過來,打斷他的思路,他有些好奇的尋聲望去,青湖邊,垂柳下,一名白衫女子正專注的撥弄琴弦。微風拂過,滿池的粉蓮爭相搖曳,那女子垂著頭,發絲飄動,有著幾分飄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