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雲綢終於肯睜眼正視夕夕一回,那表情卻似笑非笑。
“奇怪,蕭賊訓練你的時候,竟然忘了教你‘收斂’二字麼?!能活到今日,你的運氣著實不錯!”
“哈?”
她這話是什麼意思?居然嚴重到以性命相威脅?難道剛才說的話正好刺中她的心事了麼?不管怎麼說她從一開始就對自己懷著一份敵意,一時半會兒也解不開,還是不要再招惹她為妙。
夕夕如此決定著,忽覺有些口渴。便借口烹茶,要了一套茶具、些許茶葉,自己去燒開水。對這薛家人的茶,她可不敢輕易嚐試。
這邊一盞茶響,那邊三人似乎已經商量出了結果,終於走出來。
夕夕忙端上剛沏好的茶。他們在裏麵待了許久,滴水未沾,應是渴了。
齊天聰看到她和她手裏的茶,微微一笑,“這是你弄的?”伸手取一盞,嗅了又嗅,才一口飲了,“還好,沒下毒!味道也不算壞!”
這算什麼話?讓夕夕立時想到了方才雲綢的所言,心中堵著口氣,見他還要取第二盞,立馬將身子扭到一旁去,“不想喝別喝!外麵到處是水,也決不會有人下毒!”
“你倒是敢說!”
“我有什麼不敢?左右你們都不信我,留在此處也沒甚趣味,等明日事成,我離開便是。”夕夕賭氣道。若事成,碧蘿的娘親應該就能獲得自由了。至於她爹能不能恢複清白,便不在她可絕對控製的範圍了。辦完這些,算給碧蘿一個交代。
齊天聰不以為意,又搶了一杯茶,飲過後,笑道,“你別忘了,以你的身份,想出宮,得拿到朕的****吧?你這般態度,到時候,寫不寫這封****朕會很為難啊。”
“哦!”夕夕故作天真地應一聲,同時不屑地想:到時候我不會自己趁亂逃麼?
正想著,卻聽他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你若是私自跑了,寫不寫追緝令朕也會很為難的啊!”
“你!”
夕夕不禁柳眉倒豎看他,他竟露出一臉無辜的模樣。
“咦?!難道朕剛才說中了?私逃的宮人捉回來後,可是淩遲哦!”
“這麼重?!”這淩遲的說法,夕夕還是第一次聽說,不覺就問了出來,但立即發現自己說這句話的漏洞:從小生活在宮裏的碧蘿沒有理由不知道這個規定吧。於是,麵上不動聲色地立即又加一句,“多謝陛下提醒,這種事奴婢早已知道了,怎會生出那些傻主意。”心中卻翻騰起來:不就是受不了宮裏的悶氣,想逃出去過更自由的生活麼?竟然用淩遲這麼殘忍的刑罰?!聽說這種刑罰在前朝很是流行,本朝創立後,便在民間廢除了。當時看到這一段記述的時候,夕夕還暗暗讚這位太祖皇帝是個仁慈之君,誰知他對侍奉在身邊的人卻如此殘忍!
“但願如此。”齊天聰笑笑,終於轉了話題,“我們不用回去了,就在這兒等著吧。黑子呢?”
“他剛才還在這兒呢。”經他一提,夕夕也記起他來。在屋裏尋了一圈,在內廳中的角落裏看到了他。他和衣抱劍靠在牆角,呼呼睡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