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碧蘿的母親見過麵之後,夕夕便一直在想自己的責任問題。畢竟占用著別人的身體,那勢必要多擔負一個人的責任,不管是家庭的還是情感的。但是眼前的事,她也不能放棄,夾在親情和事業中間,委實是一種煎熬。
但此刻困在兩難境地的人卻不隻她一個。
麵對十幾副淑女圖,齊天聰左看右看,卻隻覺她們長得都是一般模樣,鳳眼半眯,鼻梁挺直,檀口微啟,一副淺笑吟吟、欲語還休的姿態,若不是她們確實長得很相似,那便是各自賄賂了宮廷的畫師,教他們畫出理想中的美貌女子,卻因畫師們同承一脈技藝,於是就演變成了如今這樣的結果了。
嗯,一群虛榮無聊的女人!
齊天聰哼一聲,將那些卷軸隨手扔回桌案。
反正這樣的女人隨便應付一下就好,挑誰都樣!愛誰來誰來,誰來都不理!現在的重點是另外找一個皇後的人選,得是自己人,長相要看得過眼,家世不能太差,為人不能太死板無聊,最好能和自己有些共同語言,還得兩情相悅的……
齊天聰掰著手指算了會兒,發現十個手指已經不夠用了。回想一下自己見過的所有女子,能符合其中三個條件的便已經是極品,符合四個條件的隻剩三兩個,能符合五個條件的可稱為絕品!難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可是找老婆不要求高一點的話,日後受苦的就隻有自己!況且,身為一個男人,要是連個兩心相悅的女人都沒有,那他這一輩子實在是白忙活了。
其他的妃子可以隨便找,但這皇後,他決定一定要遵照他的心意來定,若找不到合適的,便不立!
如此想定,他對那十幾副卷軸便再無打開的心情,惡作劇般地用抓鬮的方法,從每個世家中挑出了一位所謂的淑女,算是交了差。
正覺舒口氣,又聽長公主那邊有請,隻得又打起精神起來準備。
新到任的頭領太監倒是盡職,小聲建議道,“陛下,您其實可以拒絕,就推說身體不適,如何?”
“今天說不適,明天說什麼?躲不過的終究躲不過。你隻需將朕深夜去探望長公主的消息盡快散布出去,讓宮中所有人知曉便可。”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忽想起另一個人來,忙又道,“悄悄去把欽天監的神官領來,朕回來時必須見到她。”
對前一句的意思還好理解,但後一句代表了什麼含義,頭領太監卻不甚了了,想問個清楚,卻又不敢,隻得喏喏地應了聲,“是!”趕緊趁著給皇帝梳洗裝扮的功夫,悄悄吩咐個親信去欽天監跑一趟。
好在欽天監原本就是貼著皇宮而建,過去也曾有皇帝深夜請神官來卜卦的先例,是以不用傳召手令,隻需令牌口諭即可。
夕夕這邊剛剛回來,檢查完第二日的報紙排版,然後躺在床上分別將碧蘿的娘、碧蘿的情人都想了回,頭痛得緊,好不容易不想了,正要睡著,卻聽人來傳皇帝口諭,說要請她即刻趕去替皇帝卜問凶吉。
心裏大罵一句:該死的大BOSS!該死的無償加班!
然後不得不扶著生疼的腦袋,搖搖晃晃站起來匆匆梳洗之後,跟著那傳令的太監進宮。等進了宮,卻又聽說皇帝已經赴宴去了,不知幾時能回,夕夕忍不住在心底又罵一句,看旁邊擺了個軟榻,沒多想,習慣性地倒頭就睡。
齊天聰到了章建宮旁的東宮。長公主原本隻要了章建宮作為她臨時的府邸,但後來又說自己的人手多,事情緊,總出入宮禁會不太方便,所以又把設有獨立出入門禁的東宮也要了過去。自古東宮都是太子的居所,而太子正是皇位的正統繼承人,這樣一來,但凡心思活絡的人,大抵都知道這位長公主的野心了。
隻是對女皇這個概念,在這個國家的傳統意識裏,還從來未存在過,除了出過幾位臨朝稱製時間頗長的太後。在某個特定的亂世中,也曾發生公主執政的情況,但那都是皇室發生非常危機時的臨時措施,並不長久。這就是長公主千辛萬苦在暗地裏培植代理人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