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常喜的生日聚會回來以後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其實我也知道,看到他幸福的樣子我應該感到開心,可是還是會有一陣無法言說的失落感縈繞心頭。
曾經有著海誓山盟的兩個人從此變成了兩條平行線,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再有交集。
周末還得繼續排練,我都有些厭倦了。程爽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眼睛裏容不得任何瑕疵。有次花了兩個小時練一個動作,隻為了讓那個動作做得更完美一點。
這樣的排練再過一個多月就結束了,我想那個時候就不會再經常見到程爽了吧。中間休息的時候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解釋給他聽,他聽後淡淡地說了一句“紀南,我可以罵你嗎?”他越平靜我就越心慌,此刻我都想讓他打我,打臉都成!我做賊心虛地說:“你罵吧,狠狠地罵。”他像獅子似的衝我吼:“紀南,你大爺!”
整個排練的過程裏,他都一言不發,跟著音樂使勁地跳。其他的人跟約好了似的一起保持著沉默。
終於等到訓練結束,我背著包回寢室。邊靜被堵雪軍叫過去一起吃飯,從堵雪軍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邊靜是真的動心了。因為他看邊靜時的那種眼神比小孩子看喜羊羊還認真。
綴綴沒在寢室恐怕是去了圖書館。餘婷君坐在桌子前玩QQ,見了我立馬讓我上QQ給她評論說說。她在空間裏說:“我們還能孩子多久?”我抓耳撓腮地想了好長時間也不知道評論些什麼。餘婷君讓我在上麵評論我們永遠都是個孩子,天天學習,好好向上的好孩子。我說你自己評不就完了嗎?她坐在那兒用白眼珠子看我,我最受不了那種眼神,立馬給她評論。
我玩QQ有個習慣,當有了煩惱沒地方傾訴時,便隨便加一個好友。把憋在肚子裏的話一股腦兒的全說給TA聽,說完後立馬刪掉。每次刪掉後,心情變得格外舒暢。跟堵了半年多的下水道突然又變得暢通無阻了似的。
現在我又開始尋找傾訴的對象,有一個網名叫北雪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因為我的網名叫南風,聽上去天造地設般的絕妙。發了請求過去“北雪挺好看的”那邊立馬就回複了“南風也挺溫柔的”。我把TA放到了好友欄裏。這一欄全是我不認識的人,我對這一欄設置了訪問權限,TA們進不了我的空間。
綴綴從圖書館回來後我們一起去吃飯,飯桌上我們一起討論堵雪軍會不會向邊靜訴說愛慕之意。三個人說出了三個答案。我說會,綴綴說不會,餘婷君說邊靜會主動出擊。唇槍舌戰了幾個回合,依然難分勝負。最後一致決定,下頓飯由輸的人請客。
回到寢室時邊靜已經回來了,臉上並沒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立馬有種不祥的預感。綴綴跑過去捧著邊靜的臉仔細端詳。
“看什麼?”邊靜被綴綴弄得莫名其妙。
綴綴說:“找吻痕。”
餘婷君強調說:“你以為堵雪軍和紀南男朋友一樣是個女的,就算有吻痕那也應該到堵雪軍的臉上去找。”這關我什麼事,而且又關程爽什麼事?
我問邊靜到底什麼情況。邊靜說:“堵雪軍像程爽看上你那樣看上我了。”
餘婷君高興得差點把房頂給掀了,這我就納悶了,人家談戀愛你擱那瞎興奮什麼啊?倒是綴綴表現得很淡定,麵無表情的聽邊靜說著這一切。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又一次見到邊靜站在衛生間的窗戶邊上發呆。我從餘婷君的床上拿件衣服從後邊給她披上,她轉過頭看我。我問她想什麼呢。她沒說話,抱了我一下便回到上鋪睡覺了。
邊靜你知道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喜歡一個人站在黑暗裏,可我願意陪你一起麵對黑暗,陪你一起迎接曙光,陪你一起憧憬明天的日出。
每當我的手機響起《斷點》這首歌的時候,我知道新的一周開始了。《斷點》被我設置成了鬧鈴,每周一的早晨都會響一次。
上高數是最痛苦的事,一節課下來跟喝了兩瓶珠江似的暈頭轉向。但唯一支撐我們聽下去的是老師講的那些葷段子。像寒冬裏的一束陽光,烈日下的一絲涼風,總能帶給人希望。
終於等到下午放學,我們幾個在那兒激烈地討論晚上吃點什麼。我全力以赴地要求去門口的那家飯店,而餘婷君和綴綴齊心協力地要求去學校的食堂。當邊靜知道我們拿她的事兒來打賭時,跟牧童遙指杏花村似的指著楊家廚房說:“照著常喜生日那天的規模來一桌就行。”綴綴和餘婷君斟酌再三後,決定順著我的意思。
正準備出發時,寢室裏來了一個小女孩。六、七歲,樣子非常可愛。手裏拿著一大捧花,還有一個玻璃瓶,裏麵裝滿了各種顏色的小星星。小女孩問:“誰是邊靜姐姐?”我指過去,她顛兒顛兒地來到邊靜的麵前跟念詩似的說:“邊靜姐姐,這是堵老師送給你的禮物,他希望你天天開心,越來越漂亮。”發音不準把漂亮讀成了漂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