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家(2 / 2)

其實一想我的大學生涯就快要結束了吧,這學期已經接近尾聲了。還有一個完整的學期。大三就開始實習了。餘婷君以前就跟我說過,我們比本科整整少學了兩年,正是這兩年決定了咱們和人家的領子顏色不一樣。明年五、六月的時候我才剛滿二十,我還這麼小就把我扔到殘酷的社會上了。

作為第一批闖蕩社會的九零後,我得混出個樣子來。好給九五後的弟弟妹妹們做個好榜樣。

無論怎麼樣還是得腳踏實地,先正兒八經的弄個證再說,這樣以後麵試的時候至少可以挺直了腰板說話。

在上大學前,鄰居家的姐姐對我說:“多去幾次圖書館,多學點兒東西,別管學的東西有沒有用。找一份兼職,最好是和你的專業有關的。端盤子發傳單鍛煉不出你的能力。”綴綴全都照著做了,就跟姐姐對我說話時被綴綴聽到了似的。

大一剛開始的時候我以人生地不熟為由,沒做兼職。而綴綴在開學的一個月就開始做兼職了,幫時裝店搞促銷。和她相比我和餘婷君還是個任性著不願長大的孩子,而綴綴已經風雨無阻地向前成長了。

在我們睡覺吃飯上課的過程中,年華就悄悄地離開了,我的十九個年華擲地無聲,世界這麼大我算什麼。

真不知道半年後到底拿什麼跟人家拚。

我在惴惴不安中迎來了考試,就跟五年前我緊張兮兮地迎來初潮似的。對於初潮我有著刻骨銘心的記憶。放過學我把書包擋在前麵,跟做賊似的往家裏跑。一路上感覺所有的人都在看我,到了家把自己關在衛生間裏。我媽憑借著女人對女人的了解,知道我開始長大了,在門口遞給我一張衛生棉。我把她拽進來問:“怎麼是紅的?”我媽說:“可不就是紅的嗎?還能是什麼顏色的。”我說:“可是電視上放的都是藍色的。”我媽趴在馬桶上笑得天翻地覆。

早晨我起了個大早。平常起來後就喝一大杯的水,今兒是不敢喝了。就連吃飯也不敢死撐,怕腦袋供血不足。四個人互相表了一下決心,然後拿著準考證考試證身份證和筆就上前線了。真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還”的感覺。程爽發信息給我加油,說得特豪邁。

第一節是聽力,我豎起耳朵在那兒聽,手裏握著筆,準備隨時待命。然後是語法、閱讀、寫作什麼的。不知道老外學中文要不要考級,如果考聽力就放周傑倫的歌。要不然放一段郭德綱的相聲,該笑的時候不笑就知道他們在那兒裝大頭蒜呢。

一場試考得我快虛脫了,寫作文的時候就開始在那琢磨,等考完了非得和綴綴打一架。

走出考場看到湛藍的天空頓時感覺到這個世界真美好,廣州的天空也難得藍一次。如果考不過我都覺得對不起這片天空。

拿出手機撥給邊靜,我說:“親愛的,你知道嗎?我考完了。”

她那邊立馬就叫喚上了說:“你打錯了吧,程爽要是知道你喊我親愛的,作為報複他會不會喊堵雪軍也喊親愛的。”

“露餡了吧,終於承認你和堵雪軍有一腿了是不是?”

“你丫說話真難聽。”說完便把電話給掛了。

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麼邊靜就是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堵雪軍呢?他看堵雪軍的那種眼神,跟前後相戀了幾個輪回似的。

考完試元旦緊跟著就來了。晚上的時候綴綴提議要去操場,裝得特深沉的說仰望這一年的最後一個夜空。我聽著也挺感慨的。還沒有認真地看一看這一年的一個夜空呢,這一年就以一種殘忍的姿態行駛過去了。

四個人圍在一起看今年的最後一個夜空,如果明天天氣好的話,再過十多個小時,我就能看到一零年的第一道曙光。

“在一零年的中間,我們就再也過不上吃飯上課睡覺這樣的生活了。”綴綴說完後我們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我不知道她們在想些什麼,但我想的是告別這樣的生活是不舍還是解脫。

旁邊的一群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原來無聊的人到處都是。從裏麵我聽到了程爽的聲音。我剛要叫他,綴綴拉住我,並把食指放在嘴上噓了一下。我們等了很長的時間,終於等到程爽輸了。那些人像逼問犯人似的逼問他喜歡誰,剛開始他還嘴硬,後來被屈打成招了。他說:“我喜歡物流班的紀南,這輩子就喜她一個。”我當時立馬感覺到一陣子的溫暖,跟穿了波司登羽絨服似的。這個新年禮物多實在。

十點鍾操場關門,綴綴還意猶未盡地昂著頭看著天空。我踢了她一腳,她沒反應,我又加大力度地踢了一腳,她衝旁邊的那群人喊:“程爽,管好你家的人。”我立馬撲過去捂她的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程爽已經往這邊看了。我笑著對程爽說:“咦,這麼巧,你也在哦。”他旁邊的人心領神會地衝我笑笑,然後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嫂子好!”我哪撐得了這場麵,立馬拉著邊靜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