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苗翠花心裏也明白,既然跟郜陽這一檔次的人物拉上了關係,難免會遇上這種事情。
畢竟,在某些人眼中,她就是個絆腳石,或者用來捅郜陽的那把刀子。所以,她一直很小心,從來沒有爆出過郜陽的身份,跟人撕逼的時候,也是占著理了才去經公。
不僅是她,郜陽又豈是不小心的?雖然很想一出府便來店裏,但他從未真的徑直來過店裏,多數時候都是一路閑逛過來,甚至有的時候還會略過店門而不入,仿佛他今天沒興致吃肉夾饃,也沒興致吃鴨血粉絲湯。
至於對苗翠花的態度麼,隻能說,九皇子是皇子中的一朵奇葩,他實在是太沒皇子應有的矜持了,雖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可跟人說笑玩鬧起來,絲毫沒有半點架子,在他常去的幾條街傷,熟人那叫一個多啊。
嗯,基本上可以算是一個人形打折卡了,進店刷臉就能打折抹零。
所以,也就看不出苗翠花這麼一個小飯館老板對他來說是有多特別了。
可饒是這樣,到底也還是讓人給發現了。
“喵的,有本事去威脅他兒子別來騷擾我啊……”苗翠花哀怨的瞪著桌上的紅燒羊羔。
她已讓東升菜雞館的人去給郜陽捎話了,你的老媽你做主,我特麼生意做的好好的,可不想被人一把銀票給抽走。
就算是她現在想,那也沒戲了啊,上午已經拒絕了那個婦人,人家已經把錢全都帶走了。
“怎麼,不走?”白蘞笑笑,坐下來陪苗翠花看桌上的菜。
紅燒羊羔,當真是好菜。
苗翠花白了他一眼,繼續用目光享用桌上的羊羔肉,嘴裏咕噥道:“走了幹嘛,說不準出了城死的更快。”
畢竟是深宮中的貴人,想要輕易在宮外整死幾個人並不是做不到,但並不劃算。
畢竟,這裏是京城,而郜陽一再遇刺,很可能是被什麼人盯上了。如果這時候爆出郜陽的生母陰險惡毒,身在深宮卻對宮外的無辜百姓下毒手,甚至這無辜百姓還是救過她兒子的。
雖然苗翠花不確定盯上郜陽的人會不會查出真相來,但她知道,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些人自然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捅郜陽一刀的機會,即使她真是自己想不開了往井裏跳,說不準那些人也會說是她被郜陽非禮了羞憤尋死。
可要是出了京城,治安差了許多不說,想要做某些事情的話,對其他勢力的顧忌也會少許多。
“唉,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啊,那小子隨便做個什麼富家公子哥兒不行麼,非要投生到那樣的人家去。”苗翠花哀怨的歎息。
白蘞好笑的拍了拍她的頭頂,那小子是那樣的出身,當真是不錯,極不錯的,這丫頭懶散慣了,如何肯去那樣的地方費心費力。難不成要去接手管理禦膳房麼?
與此同時,在自己府邸中辦公的郜陽也收到了東升菜雞館那邊送來的信。
那丫頭已經很久不從東升菜雞館給他遞消息了,今天是有什麼要事不成?
但當他打開信紙,目光落到紙上之後,他就不禁苦笑了下,他這是又怎麼得罪她了?
那張紙上畫著一隻嫩生生的小羊羔,後麵是燒開了熱水的湯鍋。很顯然,有人要大燉羊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