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苗翠花中氣十足的吼聲,白蘞笑得愈加燦爛。
能與她在一起,些許浮名又有什麼要緊?這些年,他一直裝作無欲無求,一直裝作斯文恭謹。
累了。
再無欲無求,也不曾看到父親的半點悔恨和醒悟,再斯文恭謹,引來的隻是那個女人的得寸進尺。
隻有在翠花身邊時,他才能拋棄掉那些桎梏,一次次惹得翠花大怒。看她那般痛快,那般直來直往,他羨慕,卻學不來。
所以,他也隻能用自己的辦法丟棄那些沉重的,壓在他肩上的名聲。
“你打算怎麼做?”苗翠花很是好奇,這小子裝了這麼久了,突然不裝了,能過得習慣麼?
“很快便知。”
咩的,竟然吊人胃口。
第二天,苗翠花就知道了。
宋大嫂的女兒又習慣性的來迎翠堂看病了,她說她這兩天總是咳嗽。
咳了幾天了,聲音還這麼溫柔細致,看來你的聲帶質量很不錯啊。
對於宋大嫂女兒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白蘞隻是搖了搖頭,淺笑道:“你沒有病。”
一邊的苗翠花嘴角抽了幾下,廢話,誰不知道她沒病裝病啊,可是這話怎麼聽都覺得有點兒別扭啊。
可是,難道要人家說你看錯了,其實我有病?更別扭啊。
“可,可是……“宋大嫂她閨女漲紅了臉,用力咳了幾聲,才說出話來,”我真的咳嗽。“
白蘞點點頭,也用力幹咳了幾聲,微微一笑:”你看,我也在咳嗽。“
苗翠花無語望蒼天,她家花花這一手玩得太絕了啊。
看吧,人家妹子忍不住了,小嘴兒張張合合,終究是沒能說出話來,帶著一包眼淚起身飛奔出去了。
苗翠花搖頭歎氣,先前的白蘞對人溫柔慣了,可是從來做不出當麵揭穿人的行為。
“這隻是第一步罷了。”白蘞一笑,好看的眼睛眯了起來,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了。
漸漸的,大家發現,迎翠堂的白大夫好像有點變了啊。
可要說哪兒變了,大家也說不上來。
總之,那些想要裝作頭疼腦熱咳嗽來醫館坐著的大姑娘小媳婦,那是一個個都坐不下去了。
有那臉皮厚的,也被一句“姑娘的病在下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姑娘另尋良醫”給送走了。
有人說,這肯定是翠花那丫頭吃醋呢,逼著白大夫把那些女人都趕走。
可瞧上去好像又不是——年輕姑娘就算了,那趙大媽都四十八了, 還能擔心她把白大夫給勾引走了啊。
再者就是,白大夫好像越來越摳門了,那小算盤一打,一個銅子兒都給你算得一清二楚(苗翠花:你以為他以前沒算嗎,他以前隻是沒算得讓你知道而已)。
有人又說了,肯定是為了娶翠花籌備彩禮呢。
總之,白大夫還是那個溫柔的白大夫,隻是沒以那麼體貼了,還摳門小氣起來。
“這些還不夠。”聽著趙興隆給自己的轉播,白蘞搖搖頭,將目光放在了苗翠花的身上。
苗翠花全身的汗毛頓時炸起,她怎麼覺得這家夥似乎在算計自己什麼呢。
很快,她就知道白蘞在算計什麼了。
這家夥竟然當街拉住她的手,從懷裏掏出帕子來,給她擦了擦嘴角,還無比溫柔的說:“吃飯的時候小心些,沾到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