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西隨手拿了披肩,出了房門。
深夜了,起了涼風。
晚餐前通了電話,說是開會,不讓等他。
公司的事情,她知道了。憑她的判斷,他不應該有這樣的在意。還是,她想的過於簡單?
奶奶念叨了他一會兒,她哄老人休息了。明日的婚禮,難免勞神。
在奶奶床前守了一陣子,周阿姨過來替了她。
她回了房間,大致地收拾了一下,坐了看書。
窗外的風聲漸漸明晰,她的眼皮也澀起來,並且不受控製地跳了幾下。一日幾次了,她心內發虛,再也坐不住,起身。
若西走著,不覺出了內院。
等她意識到,腳下無緣就緊了步子,她向大門口走去。
影壁處的燈光,明亮亮的,她稍稍安心了些。
一陣清冷的風來,夾著她熟悉的某種香,她隨著這香看過去:頎長的身子斜靠在那兒的,不是他,是誰?
她望著他,微揚起臉龐,對著暗沉的夜,大口地吞雲吐霧。
她的步子極輕,他放佛還是聽到了,也轉了身。
她上前,距他近了些,看清楚了他清冷的表情和幽深的眸。
他吐出的大口的煙圈,隨風拂到她麵上,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另一側。
“子風?”她端詳他,一側的麵龐隱在暗處。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此時的他有些遙遠和陌生。
“起風了出來幹嘛?”他望著她抱著的手臂,下意識地用空著的手替她緊了披肩。
他也知道是起風了,那為什麼還停在這兒不回房間?她眸中閃現的疑問,他看出來:“開了一天的會,有些煩。”
“奶奶休息了嗎?”頓了頓,他問。
她點點頭。
掐掉煙蒂,他擁過她,兩人往回走。
夜露下各種植物的味道分外沁人,他深吸了氣。
房內的溫度撲麵而來的時候,子風突然覺了累。
他一副倦極的樣子,她接過他的外衣,掛起來。
他轉身去了沙發上,坐下。
她去了浴室,幫他放洗澡水。
靜靜地看著溫熱的水注滿浴缸,她起了身。
抬眸,發現他已挺立在門口,目光一瞬不瞬在她身上、麵上,緊密到讓她有些不適。
“去吧,洗澡水放好了。”她輕聲,走過他身旁。
他反手握住她,輕輕一帶,她沒有準備,步子不穩,不由退後了一小步。一時,她更近地對上了他的眸。
那兩泓潭水樣幽深的目光,閃著粼粼波光。
“怎麼了?”她扶了他的手臂:今晚,他到底怎麼了?
子風望住麵前的她,浴室的燈光極好,她細瓷樣的凝脂閃著潤澤的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的沒有防備,她的頰上現出隱隱紅暈。
她迎著他的注視,他凝住她的眉眼:一直,他都知道她是個眉目流轉拽人心魄的女子。今天,在他眼前的影像裏,她分明更讓他驚異。
那樣的凝視,那樣沉迷的神往……
“子風……”她看出他的失神。他累了,又煩心,難免有些反常。她的長指,剛好停在他胸前的扣上的,動了。
“我自己來。”他止住她。輕柔,禮貌,可是,是一種拒絕。
“好……”她像是突然省到,臉上的紅暈更顯了些,很快移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