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醉酒(1 / 2)

張鳳娘的笑聲透過層層阻礙,清晰的傳到耳中。在耳膜旁回蕩,敲擊著耳鼓。那尖銳的聲響一刻也未曾停歇,李慕崎多麼的希望它能停一停。

聲音在耳旁,也響在心中。刺痛著心中最柔軟之處,那是一種鑽心的疼痛。幾乎難以呼吸,眼角的肌肉不斷的抽動,隨時都有可能將盤旋在胸中的淚流下。

這個敏感的時刻絕不能流淚,決不能。不然等待李慕崎的隻有一種結果。

隻有一種方法可以隱藏——喝酒。

酒,確實是一個好東西。它可以麻痹人的神經,人的情感,讓人忘記所有的悲傷,忘記許多···李慕崎此刻就需要如此佳釀。他不僅要忘記,還需要借它隱藏自己的情緒,隱藏他的傷痛。隻有如此,他才有機會活下來,也隻有如此才有機會做自己心中所想之事··

但卻沒法阻擋心中那最真實的感情的宣泄,那本就不受思想的控製。

想念會隨著時光的而漸漸變淡,思念卻會茁壯成長。

恍惚間,李慕崎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朦朧的身影漸漸清晰,尤其是那笑容——溫柔,透著滿滿的愛。

額吉娜不是一個愛笑的人,一個遠離故鄉的人,又怎麼會開心?但是自從有了李慕崎,她才漸漸的又學會了笑。嘴角上揚,揚起一個奇特的弧度——久久不能忘記的弧度,勾人心神的弧度。那時,她的眼角也會彎曲,就如天上的月,瞳孔中倒映著他的影子,深深地凝望著李慕崎。記憶中,她的笑幾乎全給了自己,不留一絲給她自己,她的快樂,也就是他的快樂。已不知那時的她是否真正的快樂?

她應該是快樂的,是李慕崎帶給她的快樂。但是那種快樂,也難以撫平她心中的憂傷。

她的雙臂微張,眼中帶著期待,在等待著李慕崎投入她的懷抱。那是一個溫暖的懷抱,能讓自己忘記許多煩惱的懷抱,也同樣能帶給她溫暖的懷抱,讓她暫時忘記憂傷的懷抱。

在李慕崎的記憶中:他總是會膩在她的懷中,頭枕她的臂膀,臉埋在她的懷裏。她總是習慣性的撫摸著李慕崎的頭發,低低的予他講著她記憶中的草原,還有她記憶中的雄鷹。那時她的眼中總是泛著一種光,一種李慕崎不知道的光。那時的她,嘴角會綻開一彎笑容,陷入久遠回憶的笑容,仿佛那時她已回到了那個她藏在心底的地方。

直到此時,李慕崎依舊不解那究竟是一種什麼光,更不解其中深意。

他不懂,隻因他不了解;他難解其中深意,隻因他不是一個漂泊之人。

望著眼前的身影,李慕崎並沒有伸出自己的雙手,去觸碰那到身影;也沒有急奔過去,再一次將自己投到那溫暖的懷抱中。他心底的一絲清明在不斷的告誡著自己——那並不是真是的存在,隻是心中的奢求,期盼,永遠也不會再回來的無望的等待。也是夢裏最溫暖的撫慰。也隻有在夢中,他才能再一次擁抱,倒在那個溫暖的懷中,仰起頭看著那張滿是寵愛的臉,那溫柔的笑,那輕聲的細語···

李慕崎難以阻擋內心的衝動,慌忙拿起酒杯,往自己的嘴裏送去。

李慕崎的動作能瞞過李慕華,卻瞞不了張鳳娘。

望著李慕崎如此的喝法,李慕華的心中不覺浮起一絲擔憂,想要出言阻止,卻又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理由。內心不覺又是一歎:如今自己想與他說一些話,盡然還需要借口。想到此處,不覺間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張鳳娘雖然一直在笑著,眼睛望著階眾人。眼角的餘光卻一直也沒有離開過李慕崎。那一絲深深的恨意此時已變的冰冷,心中不覺又泛起了殺意。瞳孔也在慢慢的收縮,差一點就露出暴戾之氣,幸好她及時的清醒過來。心中的那絲殺意也漸漸退卻,並未消失。張鳳娘明白,此時的她對李慕崎隻能有那種想法,卻不能動手行動。他不能死在這個地方,尤其是不能死在懷王府中——意外離奇的死在懷王府。

張鳳娘不覺間又憶起了一段久遠的往事,那本是一件早該忘記的事,卻又時時刻刻也忘不掉。總以為已經忘記,卻又會莫名的想起:

那是一個飄雪的冬月,接連下了三天的大雪。

大雪稍停,張鳳娘便接到一個消息稱額吉娜又染疾,張鳳娘便借此探望額吉娜。瞧著額吉娜的麵容,心中的恨意稍減。看著那張嬌美的容顏,心中又升起一股強烈的嫉妒。

那是一把火,點燃了張鳳娘心中所有的想法。

就是因為這張容顏讓她度過了多少個寂寞的夜,煎熬到天明。她,張鳳娘怎會人受得了如此。心中殺意陡起,奈何懷王深愛額吉娜,張鳳娘根本無法下手。隻能將種種心思埋在心中,麵上裝著大度的樣子,時時與額吉娜談笑解悶。懷王見到張鳳娘這般,心中也十分的高興,對張鳳娘的好感頓增,不再冷落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