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壞蛋,上次從樹上掉下來的事兒就忘了?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韓芷濃愛憐的揉揉幼弟的小腦袋,又伸手遞了一小紙包蜜餞給他。
“母親也是如此說的。”見到心心念念的蜜餞韓鴻儒低垂的小腦瓜揚起,鬱色一掃而空,開心的用小臉蹭姐姐的手心,又咯吱咯吱的笑。
韓芷濃被蹭的也咯咯直笑,偏偏笑的乏力,又被幼弟死死攥著,便縮不回手。
韓芷濃的癢癢肉全堆在了手心,被旁人輕輕一碰便不自禁的咯咯笑。
“最近讀了什麼書?”鬧完了,又囑咐了蜜餞每日不可多食,尤其不能被母親發現,韓芷濃接著問。
“師傅說不急著看旁的書,要鴻儒先把《弟子規》細細讀透了。”談起讀書,韓鴻儒的小臉一拉,慢吞吞的回答。
“嗯,你師傅說的是,你師傅總誇你聰慧,偏偏是自己不用功。”
“鴻儒不用用功,反正鴻儒來日定會中狀元,當大官的。”說到這裏,韓鴻儒頗為得意的抬起頭。
韓芷濃望著幼弟稚氣的小臉,心下一驚:“這是誰教你的?”
“是父親說的,姐姐,鴻儒難道不會當大官嗎?”韓鴻儒驚異的反問。
韓芷濃輕撫了韓鴻儒紅撲撲的臉蛋兒,笑著說:“來日之事,何人能未卜先知?鴻儒還小,不過記住多讀書總是無壞處。”
韓鴻儒懵懂的點了點頭。
幼弟離去後,韓芷濃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六年前是父親送姑母入宮的,不到一年姑母便死了。
而今,父親也想送她入宮,父親還從小教導鴻儒出仕。
父親……父親……
第二日,韓氏又來給芷濃換藥。
傷口雖愈合,卻到底留下了疤痕。
韓氏撫摸著疤痕,不免難受,“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糊塗!”
“母親,您是素來知曉我心意的。”韓芷濃拉著韓氏的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說。
“女兒啊,母親明白隻因著你姑母的緣故,你不願入宮承歡。但,你父親……”
“母親,是女兒不孝。”韓芷濃垂頭。
“罷了罷了,母親隻有你一個女兒,你能平安順遂一生就是母親天大的福氣了。”韓氏重重的歎了口氣,放下手裏的藥瓶說。
“女兒多謝母親成全。”
自那日後,韓太史也再未提三年後再選秀一事。
韓芷濃心中大石,方才落地。
這一世,終歸逃開了後宮的波卷雲湧。
放下了心中大石,加之年輕恢複的快,數日後芷濃便能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