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背分別打在兩個人的太陽穴上,但快得就像隻發出一刀一樣,兩個人連一聲都沒叫出來,就暈了過去。秦塚用腳尖點了他們肩上的穴道,止住了他們的流血,隨後就慢慢走了過去。他的腳步雖輕,但心情卻是慢慢的沉重下去。
飛花堂能走到今天這般地位,果然有它不容忽視的力量。
他轉過一個街角,燈光已被拋在身後,周圍的光線暗下來,隻看到黑黑的高牆與樹影,他慢慢走到一株大桂樹前,突然停住了,冷冷道:“出來。”
沒有人出來,他叫到第二聲,樹後麵終於慢慢走出一個人,站到了秦塚的眼前。看到這個人,秦塚的臉孔突然抽緊。
這是個女人,一身五彩衣衫包著她窕窈的身姿,已經暗淡的光輝竟在這一刹那間變得明亮起來。所有的光彩仿佛全都集中在她一個人身上。隻見這個女人長發散開,被晚風吹的飛舞飄揚,伴隨著那輕輕擺動的衣裾,仿佛她整個人都在流動。
她的牙關緊咬,神情不安而緊張,她的眼裏似乎有淚光閃動。她在為什麼而流淚?秦塚從沒有看過她這種神情,他清楚的記得,就在她受傷幾乎喪命的時候,她也從沒有流過淚。
洛卿卿!
秦塚突然像是定住了一樣,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眼睛裏露出一種說不出是怎樣的神情。洛卿卿也是一樣。
過了好一會兒,秦塚才穩定下來,冷冷地道:“我不杈你,你也別擋我的路。”洛卿卿咬牙道:“你……我……不能,你放下我妹妹。”她的聲音在顫抖,在風中聽來更是可憐。
秦塚的回答是向前走了一步。
洛卿卿道:“你還是放下她吧……我求你了,你要不放,我父親絕不會放過你,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殺了你的。”秦塚冷笑。洛卿卿道:“我知道我欠你的,你要捉就把我捉走吧。我妹妹她可從來沒踏入過江湖半步,洛家做的一切都與她全無關係。”
秦塚咬牙,一個字一個字道:“她不是江湖人,難道村子裏的人就是麼?”洛卿卿突然覺得身上一陣發寒,顫聲道:“難道你想……”秦塚不再聽她說,一步步向她走去。
洛卿卿看著他眼睛裏可怕的目光,後退了幾步,秦塚已經很近了,洛卿卿又退兩步,突然手裏亮出了一把刀,彎刀,彎的就像是情人笑逐顏開時的眼睛。
秦塚的眼睛裏突然也發出了光,他就迎著顫抖的刀光走上去。洛卿卿咬牙道:“你……你放下她……”秦塚像是沒聽到,洛卿卿幾乎要哭了出來,又退了一步,秦塚已走到了她眼前。洛卿卿突然大叫了一聲,閉上眼睛,一刀向秦塚揮了出去。
這一刀沒有什麼招式,任何一個人都會這一刀,而且也幾乎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躲開這一刀,但秦塚卻沒有躲,這一刀就從他雙眼中間劃了過去,他右邊那半張英挺的臉被一分為二,粉紅色的肉立刻翻了起來,鮮血如泉水般湧出。
秦塚的步子停了,他直直的目光就盯著洛卿卿,沒有人能形容那是一種怎樣的表情。洛卿卿睜開眼睛,看到秦塚的樣子,嚇的手一鬆,彎刀落地,眼淚頓時湧了出來,一時間她呆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過了好半天,洛卿卿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轉身衝入黑暗之中,風中隻留下了她那傷心欲絕的哭聲。
秦塚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半邊身子已被血浸濕了,他將身後的人向上背了背,快步走入一條小巷,三步兩步便消失了。
就在這時,那株大桂樹上,有一個人迎風立在一條細枝上,風姿如仙,明如秋水般的眼睛裏露出一種近乎殘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