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先生還是不說話,而且連身子都沒轉過來,那人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去拍吳先生的肩膀,就在這一刻,吳先生突然轉過頭來,在朦朧的月光下,隻見這“吳先生”雙目如電,炯炯有神,赫然竟是司徒無病。
那人大吃一驚,伸出去的手猛然一翻,五指曼妙如蘭,直掃司徒無病雙眼,用的竟是正宗的蘭花拂穴手。司徒無病鐵拳直擊,如一柄鐵錘般擂向他的手指。那人身形疾退,膽背後早有一片刀光亮起,布沙的刀光如同水幕,已封住了他的退路。那人退無可退,隻得掠向窗子,但窗口早已站上了一個人,大紅披風在風中飄舞,正是肖紅蜂。
肖紅蜂一揚手,五顆飛蝗石呼嘯而至,打向他五處大穴,那人無可奈何之下,隻好猛吸一口氣,拚命向旁一扭身,總算躲過了石頭,但一口真氣接不上來,登時眼前金星亂晃。這時一把折扇伸過來,輕輕巧巧地點上了他的穴道。
那人伏在地上,仿佛已無力說話。孔無明折扇輕搖,悠然道:“李老板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在下實在不知足下竟有如此身手。佩服之至。”布沙扳過那人的身子,竟然真的是李長生。
李長生看了看四人,冷笑一聲,閉上了眼睛。布沙蹲下身子,用雪亮的刀鋒在他臉上輕輕地括著,緩緩道:“你知道我們想要什麼,如果你說出來,我們就放你走。”李長生咬著牙一言不發。孔無明笑道:“我想李掌櫃大概是忘記了黃金放在什麼地方,這裏哪一位能幫他想起來?”肖紅蜂道:“我。”
他走到李長生跟前,從皮囊裏摸出一隻大大的毒蜂,獰笑道:“這是蜂王,我隻要將它放在你臉上,過不了片刻,此地所有的蜜蜂都會飛來,飛到你身上,鑽進你身上每一個窟窿裏……你要不要試試這滋味?”說著將那隻形貌可怖的毒蜂湊近了他的臉。
李長生臉上的肉不住抽動,突然張口道:“慢著。”孔無明笑道:“李掌櫃可是想起來了?”李長生咬牙道:“我若說出來,你們會放過我?”孔無明展顏道:“我們要的隻是黃金,並不想殺人,更何況殺了你會得罪很多人,我們並不希望惹麻煩的。”李長生盯了他半晌,道:“好,我說。”
這裏是縣衙的後園,園中花木扶疏,落菊滿地,中間有一座小小的涼亭,亭中放有一張石桌,幾個石椅,孔無明等人又點了李長生幾處穴道,放在一邊,隨後將桌椅扳倒,撬開一塊石板,下麵露出一個鐵環,再用力一拉,涼亭下就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地穴。
他們跳了下去,隻見裏麵擺放著十來口大箱子,布沙很小心地撬開了一口,四個人的眼睛都睜大了,那裏麵擺的全都是黃澄澄的金磚。
黃金,超過一百萬兩的黃金,沒有人可以算清能夠買多少肥田豪宅,駿馬美女,沒有人想得到它能給人帶來多麼尊崇的地位與名譽。現在黃金就放在他們麵前,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他們的選擇。
魯橫舟和奚彩鳳也在等待,卻不是麵對著百萬黃金,而是麵對著死人。
他們並排躺在一張木板大床上,從頭到腳都蓋著白布,身邊還躺著幾個貨真價實的死人,這種境地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碰到的。魯橫舟倒還能沉得住氣,可奚彩鳳就不行了。因為她受不了這裏的氣味。不多時她就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的空氣果然清新了很多,奚彩鳳背著手轉了兩圈,忽然看到遠處閃過一個人影,她心中一動,也不告訴魯橫舟,一個人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