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夫人道：“小紅葉是怎麼跟你說的？是不是說她和她的丈夫卿卿我我，恩恩愛愛，舉案齊眉，比翼雙飛，準備白頭到老的？”方笑塵道：“雖然沒有這麼肉麻，可也差不多了。”青蓮夫人道：“你真相信她說的？”方笑塵想起了懷裏那張紅葉，道：“這還會有假？”青蓮夫人道：“假是不假，隻不過她說反了。”
方笑塵不明白。青蓮夫人道：“真正和他恩恩愛愛的是我，你知道他是怎麼才來到我身邊的麼？”方笑塵道：“不是你搶去的？”青蓮夫人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一絲寒光，冷冷道：“他是費盡心機，舍死忘生才逃出小紅葉的手掌，回到我身邊的。因為小紅葉跟本就不是人，她天天折磨他，讓他成為她的奴隸，他在小紅葉身邊的日子就像是在地獄。”
方笑塵道：“如此說來，青蓮山就是他的天堂了？”青蓮夫人點點頭：“隻不過天堂的生活也不是那麼平靜，小紅葉三番四次找人來殺我，一開始我還能忍下這口氣，可後來……後來……哼！”方笑塵道：“可後來你終於忍不下去了，就算泥人也有個土性，更何況是堂堂的青蓮夫人。這事要是傳到江湖上，那些不知就裏的人難免要說青蓮夫人徒有虛名，被小紅葉嚇得要死，這怎麼得了？”
青蓮夫人瞪了他一眼，冷冷道：“就算你是個蠢豬，也是個聰明的蠢豬。”方笑塵道：“過獎過獎，可我還是不明白，你要對付小紅葉，為什麼還要我帶你來？”青蓮夫人道：“我要你帶我來，是因為我不知道小紅葉住的地方。”
方笑塵道：“你的丈夫也不知道？他可是從她身邊逃走的。”青蓮夫人道：“小紅葉行蹤飄乎不定，沒有固定的住處。要不冒些險，怎麼能來到這裏？”方笑塵道：“來到這裏又如何？你一定能降服得了她麼？”青蓮夫人一陣冷笑：“蠢豬到底是蠢豬，你為什麼不想一想，她要是不怕我，為什麼不自己來找我，為什麼要找那麼多的替死鬼？她一年來銷聲匿跡，就是怕我去找她。”
她轉過身，麵對著那片黑暗中的綠洲，緩緩道：“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方笑塵道：“沒有了，你可以放心去做你的事。”
他看著青蓮夫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臉上突然閃出了一種疑惑的表情，沒有人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天空中有風吹過，濃雲漸薄，稀稀疏疏出現了幾點星光，就在這時，又有一個人幽靈般地從曠野裏走來，這個人走來方笑塵跟前，站住，一雙眼睛盯在他臉上。
方笑塵也在看著這個人，借著淡淡的星光，他突然覺得這個人很麵熟，仿佛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停住腳步，像是很疲倦的樣子，微微喘著氣，難道說這個人沒有武功？方笑塵腦海中靈光一閃，脫口道：“你是李淹？”
這人怔了一下，隨後又淡淡一笑：“想不到還有人認識我。”方笑塵道：“你怎麼會來這裏的？”李淹道：“我來這裏，是為了能看到一些事情。然後我才會死心。”他的語音很淡，眼睛也一直看著遠處，仿佛對什麼都不在意的樣子，方笑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不禁問道：“你要來看什麼？”
李淹嘴角邊泛起一絲笑容：“我來看兩個女人，看她們怎樣去死。”方笑塵目光閃動：“兩個女人？是不是紅葉和青蓮？”李淹點點頭。方笑塵道：“你不是很愛她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