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章(1 / 2)

話本裏都說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秦嫋嫋為了體會一把這種刺激的感覺,身背一隻包袱,手拿一根飛爪繩,很是利索的爬上牆頭。她坐在牆頭上,很是歡喜的展望人影單薄的街道,心想著:本姑娘終於重見天日了。

正開心著,黑漆漆的周遭忽然多了幾分光亮。

秦嫋嫋尋向光源,瞪著一雙眼。怎奈光源太多,她實在是看不過來。那些個家仆紛紛提著燈籠,牆裏牆外圍了好幾層。

她垮著臉,悲傷地看著老管家秦肅,“瞧您秦叔,這大晚上的,興師動眾的多不好。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我去欣賞一番城外的月亮。我保證看完了就回來!”

老管家一本正經道:“小姐,您的人品著實不可信。”

秦嫋嫋依舊穩如泰山的坐在牆頭,作垂死掙紮,“秦叔,您得信我,我的人品真真是日月可鑒,保證看完月色立馬回來。”

秦肅不為所動,淡然如斯,指著夜空道:“小姐,您看。”

秦嫋嫋循著方向看過去,淚流滿麵。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個夜晚,連月亮都躲起來享受這份美妙了。她怏怏的從牆頭翻下來,落在一堆家仆之中。

她數了數,頓覺自己很拉風。

這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加起來有四十多個家仆,她被護在中間。這隊伍,不可謂不大。這陣仗,不可謂不威風。

七拐八拐後,秦嫋嫋被帶回房間。

閃爍的燭光將秦嫋嫋的房間映得亮堂堂,也將房間裏的兩隻身影拉的很短。這身影的主子正是秦家一家之主――秦多多,和他的夫人。

見秦嫋嫋被帶了回來,秦多多一掌拍在方桌之上,連帶著一旁的凳子都顫了顫。他怒目圓瞪,怒不可遏,指著一臉“關我啥事”的秦嫋嫋,大斥,“你個不肖女!”

“爹,我又沒做對不起您的事,您這麼生氣做什麼,身子要緊,身子要緊。”秦嫋嫋一屁股坐上那隻凳子,完全是一副“我是一個大孝女,您別給我亂扣帽子”的神態。

“放肆!”秦老爺子拂袖而起,顫著手指著她的鼻子,“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你可知你這麼做會連累整個秦府都遭殃,你竟三番五次的出逃。今天不讓你知道知道厲害,你就不長記性!”

說罷,他霸氣的揚手,“管家,家法伺候。”

管家依言而去。秦夫人見此,連忙走上前去,勸慰道:“老爺,嫋嫋還不懂事,您別沒輕沒重的罰她。而且這成親的日子也沒幾天了,要是嫋嫋的身上傷痕累累,我們也不好跟宮裏的人交代。我看,不如將女兒鎖在房中,不讓她出去。吃的用的都送到她的房裏,直到大婚那日。”

秦老爺子皺著粗厚的眉頭,揣度了又揣度,思量了又思量,終於丟下一句話,“你給我好好地在這裏反省反省。”

秦嫋嫋朝著他的背影撇嘴,不情不願的寬衣睡覺。與此同時,屋外響起鎖門及鎖窗的聲音。她賭氣般的翻了個身,心中將那個未來的夫君,也就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罵了個爽。於是,她睡得安心許多。

翌日醒來,秦嫋嫋已忘記了昨晚上的不愉快,很是歡樂的將自己收拾妥當。

她透過門縫窺視外麵的情況,忍不住給她爹鼓掌鞠躬。門口八個漢子,每扇窗戶四個漢子,每隔一丈四個漢子……這看押犯人也沒這麼大的陣仗啊,看來真是把她爹給惹怕了。

她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揚聲道:“來人呐,本姑娘餓了。”

不多時,有丫鬟送來吃食。

半個時辰不到,秦嫋嫋又揚聲道:“來人呐,本姑娘渴了。”

不多時,有小廝送來新茶。

三炷香之後,她氣聚丹田,很是賣力的與屋外的人揚聲道:“來人呐,本姑娘饞了。”

不多時,有家仆送來零嘴。

這一整日,秦嫋嫋玩這遊戲玩兒得不亦樂乎,倒苦了膳房的一幹廚子們。一輪五個廚子,一天下來,愣是沒歇到一個時辰。

下晚的時候,秦老爺子親自過來巡視一遭,很是滿意的離開了。

秦嫋嫋在屋裏聞得動靜,很是奸詐的笑了。她一手端著白天要來的各種吃食,一手敲響某扇窗戶,“小哥,你守了我一整天,餓不餓?我這兒有吃的,你要不吃點?”

窗外的漢子嘴角抽了抽,低聲道:“老爺方才來的時候已經給小的們送了吃食,小姐還是留著自己吃吧。”

秦嫋嫋蹬蹬的跑了個來回,手裏又是一壺茶,諂媚道:“小哥,我覺著你吃了東西一定會口幹,要喝點水不?我拿杯子給你倒上。”

窗外的漢子麵部抽了抽,回之:“小姐,小的們不渴。”

秦嫋嫋怒了,摔了白日裏積攢下來的各種盤子,霹靂乓啷,像一支清脆悅耳的曲子。奈何,依舊沒人搭理她。她飆了,心一橫,道:“你們去跟我爹說,再禁我足,我就上吊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