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章(1 / 3)

不過半個時辰,杜若被打入冷宮的事情已傳遍了後宮。一時間,眾人忘了浣衣局鬧鬼事件,茶餘飯後討論的皆是惠妃如何毒害秦側妃。

作為被議論的主角之一,秦嫋嫋覺得,她很無辜。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卻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論點,實在是太憋屈了。不過與此相比,她覺得無緣無故欠了許純一個人情更憋屈。是以,這幾日她一直在思索著怎麼把這個人情給還了。

她以為許純進宮是為了與太子殿下重修於好、再續前緣。如今雖入了太子宮,卻被殿下發落到約等於冷宮的流雲宮去,這著實有些殘忍了。既然如此,不如她與太子說一說,讓他去流雲宮走走,亦或是叫太子為許純換一處地理位置好些的寢宮。

可太子這人不太好說話,她得好好地想想該怎麼跟太子提出這事兒。

她睡著貴妃椅,仰麵朝上,暗自思索。清澈的眼眸倒映著蔚藍的天空,偶有一朵棉花糖是的雲朵飄浮而過,悠悠哉哉,怡然自得。恍惚間,她挑起嘴角,唇邊開出一朵明媚的花。

“在想什麼?”

李存之不知何時走到她的邊上,冷不丁問了這麼一句,聲音飄飄的好不真切。秦嫋嫋一如既往的沒甚準備,心裏的話脫口而出,“我在想啊,怎麼樣才能讓殿下去流雲宮臨幸許純。”

“想到了什麼好法子?”

秦嫋嫋這才發覺方才問話的是太子,她嚇了一跳,自貴妃椅上站起來,送出一記白眼,“殿下,您能不要每次都這麼無聲無息的走路麼?您腳底下踩的是棉花麼!”倏地,她又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挑眉,有些不解,“殿下,臣妾方才提起許良娣怎麼沒見您臉色不好呢?”

李存之眉角跳了跳,沒有說話。秦嫋嫋等了半天沒反應,忽又覺得這回她似乎真的說錯了話。她小心翼翼的偏頭,側眼瞧見殿下麵色平和,並無異樣。她眼睫扇了扇,目光又往上移了移,探進他的眼裏。

平靜無瀾的湖麵底下時暗流湧動,她說不清那是惱火還是惱羞成怒,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他這一回真的怒了。可怒的究竟是什麼,她就不得而知了。兩人四目相對好一會兒,她訕訕道:“那什麼……臣妾身子有些乏了,先回去歇著。殿下,您隨意。”

方走出一丈多遠,她聽見身後的人道:“你以後是不是就打算回回拿她來噎我?”

秦嫋嫋一個蹀躞,皺著一張臉,深覺自己很無辜。偏偏那人的目光太過灼熱,盯得她的後背發麻。她無可奈何的轉過身,回望著笑岑岑的太子殿下,道:“殿下,臣妾不是有意的。”

她想了想,又接著道:“明月軒那回許良娣替臣妾說了話,不論是不是殿下叫她的,也不論她是不是真的看見了,總之她替臣妾證明了清白。這個人情,臣妾是該還的。而許良娣的心裏滿滿的都是殿下您,臣妾便想著給她和您製造些機會,也好還了這份人情。”

“還人情需要把我推出去?”

李存之說這話的口吻有些陰陽怪氣的,秦嫋嫋便也莫名的生了惱火。她壓抑著心底的怒氣,道:“臣妾隻是希望能還清這份人情,不是非要將您推出去。殿下您可別多想!”

“你是想還清這份人情,還是想把我推給她?”即便是說著這樣的話,他依舊是笑岑岑的,那雙漆黑的眼眸卻沒能隱藏住最深處的情愫。那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她檢視一番的憤懣,是付出卻總得不到回應與信任的惱火。

秦嫋嫋倏地就笑了,她抬眼看著他,當中的神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冷清,“殿下,臣妾不是第一次將您推給別人,臣妾也曾將您推給杜側妃。可那時候臣妾也沒見殿下您發這麼大的火,怎麼對象換成了許良娣,殿下您就生氣了?”

“你……”太子攏著一雙臥蠶眉,目不轉睛的凝睇著她,仿佛這樣就能看清她的心。他知道,秦嫋嫋許是喜歡著自己的,可他不曉得這份喜歡有多深,是否深得過她對宮外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