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無奈之命(1 / 3)

坐在馬車上,被顛得七葷八素。這幾天司徒南就像瘋了似的,拚命地趕著車。我不知道他帶著我要往哪裏去,隻感覺路人越來越少,天氣越來越涼,還好沒有到零下的溫度,否則棲內功定會發作。隻是身體本就因棲內功比較畏寒,這樣顛簸下來,我也越來越冷,四肢也不見暖意。

大約顛簸了半個月的樣子,我們到達了目的地。

說來也奇怪,我明明是被司徒南擄去的,可是他倒是對我挺客氣,好像他仍是那個天使般的塗司南。

我們住在一處院落裏。這是一個不大的院落,院外有人把守著,我被囚禁在這個院子裏,這幾日因為天氣原因,總是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想著司徒南的用意,卻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著,忽聽幾聲沉悶的敲門聲,我揚了揚眉,這些日子司徒南總會在傍晚的時候來我這裏,卻像個老朋友一樣閑聊。我摸不透他要做什麼,也隻是虛以應對。

“進來!”我緊了緊身上的棉被,道。

門吱呀一聲打開,司徒南一身白衣,麵上帶著純黑麵具,步履穩健地走進來,合上門,朝我笑了笑道:“冷?”

我點了點頭,道:“我本身就很畏寒。”

見他摘下麵具,坐在床邊的幾子上。我不由好奇道:“這個麵具就這麼好?”這是我這陣子的疑惑,他隻要在人前便帶著這個麵具。而和我說話的時候總會將麵具脫下。

他輕撫著麵具,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看向麵具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落寞和無奈,道:“這是身份的象征。”繼而看著我,笑道,“在你麵前我是朋友,與身份無關。”

我不禁一怔,心不由軟了幾分。不得不說我的心境是複雜的,這陣子不論我的態度多麼惡劣,他總是會像對待朋友那樣和我談心,當真是做到了真誠、理解和信任。但是我同樣知道他的演技很好,我和他笑談時,內心是戒備的。再加上他曾經用焰蓮掌傷過我,不論他是無意還是有意,總是有這份嫌隙在的。

“夢隱。”他輕聲喚道,成功地將我的思緒拉回。我看向他,卻見他笑了笑,道,“還記得第一次見麵時,你把我當孩子逗嗎?可是當時我卻從你眼中看到了一絲黯然,那時你的樣子有些恍惚像是透著我看到了另一個人。”

想起那個時候,他一身青綠衣衫,澄澈的眸子無辜地盯著我,說我占了他的位置。隻覺一切都離得很遠。“那個時候,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我幽幽地歎道。那個時候我從他眼中看到了東方雯的影子。

“他不在了?”

“恩。”我點頭應了聲。

他麵上掛著一絲恍惚的笑意,道:“我明白,爺爺過世時,我以為這個世界上什麼都不重要了。”

我略微詫異地看著他,這幾天他雖和我聊天,但是從沒有說起過自己的身世和家人。心裏升起一絲疑惑,卻見他唇角含著絲有若無的笑意,似帶著萬般的苦楚和無奈。我不禁微微一怔,又聽他道:“爺爺說,生在司徒家,命運從出生的那一刻便定下了。”

我皺了皺眉,心中有不解和疑惑,還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卻是靜靜地看著他,聽著他訴說自己的故事。

“司徒家本是皇室玉家的禦廚,世代為玉家提供膳食。到了玉家統治中後期,祖輩們得了一道命令,皇上要培養在司徒家內的心腹。從那時候起,司徒家的命運便改變了。從此後,司徒神廚隻是一個掩飾,司徒家長在人前必須得身穿白衣,麵帶純黑麵具。這是身份的象征啊。”說到這裏,他突然低低地笑了出來,可是這笑聲聽在我耳中,竟有一絲悲涼。他笑聲漸止,接著道,“鮑紫茗是我師父,亦是我的爺爺。進入日新皇朝,司徒一脈人丁漸漸淡薄,到了我這代,僅得我一人而已。爹娘去得早,爺爺帶著我生活著。從小他便教育我責任大於天。”

“你們的責任是什麼?”我好奇道。

他看了我一眼,一字一頓地道:“誓死效忠皇室玉家!”

我心一驚,呼道:“玉家有後人嗎?”

他笑了笑,回了句意味不明的話:“或許吧。”

“那你又為誰效忠?”連對象都沒有,就惹出這麼多的事來,真是不知讚歎他們的忠心耿耿,還是可憐他們的愚忠。

他像是沒有聽出我不善的語氣,低低地笑了笑,卻沒有回話。隻是站起身,看了看天色,道:“準備用晚飯吧。”

我點了點頭,他便出門吩咐人送晚餐,不一會兒晚餐上桌,我畏寒地在屏風後多穿了幾件棉襖。走出屏風,卻見司徒南坐在桌旁,淡笑著看我。

我挑了挑眉,這些日子,盡管每日下午,他都會來找我說話,卻從未在我這吃過晚飯。今天他是怎麼了?正疑惑著,卻聽司徒南笑道:“愣在那裏做什麼?快來,這飯菜可是我親手做的。來嚐嚐我這手藝可有進步?”

看著他這樣的笑容,內心有絲恍惚,那在“武林”相處的日子突兀地躥進腦海,他純淨的麵容,請我吃飯後得意的笑臉……

“還愣在那裏?”他不知何時到我跟前,竟是拽住我的胳膊往桌子處走去,待坐定,便見他獻寶似地道:“嚐嚐這道菜,以前爺爺總是說這道菜我做得最好,有青出於藍勝於藍之勢。還有這道……”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菜夾進我碗中,不一會兒,這菜就像個小山一樣堆滿了我麵前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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