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充滿期待笑意地看著我,示意我品嚐,我心中竟湧起一股酸楚,低了眼,徑自品嚐起來。
“怎麼樣?”見我一一品嚐後,他笑著問道。
我沉吟會兒,道:“味道很好,隻是……”見他麵上緊張起來,我抿了抿唇,在心裏斟酌了下語句,道,“隻是感覺少了一些東西。”
他先是一愣,後來竟是笑了笑,道:“少了什麼?”
“心意。”
“爺爺曾說過,我的廚藝在他之上,可唯有這份心意不及。我一直沒有弄明白這份心意是從何而來。”他眉頭越皺越緊,喃喃地疑惑著。
我搖了搖頭,道:“你曾經有這份心意的。”見他不解,我又道,“記得初到‘武林’的時候,我們的第一頓飯菜便是出自你手,當時令我讚歎的不是飯菜的美味,而是飯菜中廚師傳遞的那份關切之意。”我歎了口氣,看了眼桌上的佳肴,搖頭道,“如今已是變質了。”說著頭漸漸暈眩起來,體內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一般。看樣子我猜的沒錯,他果然下了藥!
他身形微動,扶住快要從凳子上滑落在地的我,我意識漸漸不清,耳邊卻清晰地聽見司徒南低沉的話語,“委屈你了,對不起。不過明日我會送你一份大禮……”
我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柱子上,身上仍是沒有多少力氣,寒風凜冽地吹在臉上,我瑟瑟地打了個鬥,還好身上批了件厚實的披風,抵禦了大部分的嚴寒。當時的我腦子不太清醒,加之後來發生的事出乎意料,我才沒有懷疑為何在零下的溫度中,我的棲內功卻沒有發作。
我下意識地四處打量著,隨即倒抽一口涼氣,天哪,我身後不遠處竟是萬丈懸崖!一陣疾風而至,身體不由地哆嗦著,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被這環境嚇的。
唯一的疑點是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我正奇怪著,便見霧氣蒙蒙中似慢慢走來兩個人,這二人身形高大,盡管距離很遠,也能感覺到他們不凡的氣勢。
待他們走近。我心裏一喜,叫道:“曜,黑日!”
他們聽到我的聲音,齊齊看向我這邊,黑日眼神銳利地掃了眼我這裏,卻像是沒有發現我似的,從我臉上移過。南宮曜也是眼睛微眯,細細地打量著我身處的方向,卻沒有將眼神定在我身上。我的心不禁一沉,他們看不到我?
黑日還想朝前走,卻被南宮曜伸手攔住,隻見他細細地審視著周圍,沉思道:“這裏布了陣。”說著聲音拔高,語氣森寒地道,“司徒先生,今日能用這可以困住千軍萬馬的迷霧陣法來對付我們二人,真是令我們感到榮幸啊!”
一陣大笑聲傳來,便見一人自崖底一躍而上,口中道:“羽南王果然厲害,司徒辛辛苦苦步的陣法,王爺一眼就看出來了。司徒佩服,佩服!”
司徒南在我身側三米處站定,傲然地看向南宮曜和黑日,麵上掛著一絲閑適的笑容,道:“不過,這個陣法被司徒稍微改了一改。不知王爺有沒有這個自信破了此陣。”
南宮曜臉色一沉,卻是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在手中掂了掂,迅速地射向司徒南。卻見司徒南微微側身,那塊石子便落下懸崖,一絲響動也無。
我不禁愣住,他們能看到司徒南?卻看不到我?那能聽見我的聲音嗎?我試著大叫道:“找個大石頭狠狠砸過來,這石子太小了,砸到身上也不疼!”
司徒南嘴角似抽搐了兩下,黑日眸光一亮,道:“魅兒,你還好嗎?”
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司徒南一眼,道:“好著呢。司徒先生廚藝一流,待遇一流,你們要不出現我都差點忘了自己是被擄的呢!”語氣雖是這樣帶點嘲諷,可是內心卻是疑惑不解的,被他擄來的日子裏,司徒南確實是把我當朋友般對待。
南宮曜嘴角勾起一絲笑,看向司徒南的眼中卻是冰寒一片,說道:“司徒先生這個陣法果然另有玄機。一般的迷霧陣法的玄機所在便是司徒先生所處的位置。”他頓了頓,像是喃喃自語道,“不過,這個陣法的玄機在哪裏呢?”
司徒南哈哈笑道:“過獎了。王爺破了此陣自然知曉。不過司徒給這個陣法起了個別名……”他笑容一收,一字一頓地道,“心心相印。”
黑日靜默不語,隻是戒備地看向我們這邊,聽到司徒南的話,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南宮曜眉頭皺了皺,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我不禁脫口道:“司徒南……”話沒出口,便被司徒南打斷道:“送你的大禮。”他的聲音很輕,似是耳邊的低語,卻含著一絲飄渺,像是自天邊傳來。
我心中更為不解,隻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南宮曜突然喚道:“夢然!”我應了聲,又聽他道,“你的位置。”我目測了一下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和方位差,便報了方位。南宮曜沉思片刻,突然道:“你信我麼?”
我一愣,怎麼在這個時候問起這個問題了?可是見他麵色認真,神情專注地“看”著我,內心的那個迷茫的想法越來越堅定,我重重地點了下頭,道:“信!”
南宮曜笑了笑,道:“那就別動!”他說著,與黑日交換了個眼色,便接過黑日的劍一躍而起向我這裏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