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香湖中,那擺滿了供品的烏蓬小船,如今多了二個‘供品’——童男童女!
一襲綠女的童女顯見得受驚非小,顫抖著身子、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環顧四周,四麵都是看熱鬧的人群,哪有素日疼愛她的父母?
一襲紅衫的童男,對這一切淡而視之,嘴角總是掛著一抹笑看著一切,淡定的神情和他的年齡極度的不相符——視死如歸。
緊接著,合州巡撫盧懷瑜在數名衙役的擁護下已是緩緩而至,和法海大師舉手作揖,禮貌數個回合,你推我讓,總算是坐了下來。
“一切有勞法師了。”他相信河道治水,也相信神道治水,二不誤。
“少了盧大人的支持,老納也無能為力。”正是看中了盧懷瑜的求功心切,他方能在這裏混一口飯吃。
語畢,一直端坐於主台位的法海法師站了起來,雙手合十,仰天長念幾句口訣,這方再次看向禦香湖中的小船,“天降神祗,祭祀河神。童男童女,頗合神心。佑我東傲,百年無災。”
聞言,看熱鬧的人都興高采烈的吼了起來,“祭河神、祭河神”的聲音不絕於耳。
一直處在人群中的龍睿和樓宇烈相視一眼,嘴角均抹上一抹冷笑——愚昧無知!
隨著供品被一一的丟入水中,看那群衙役已是抱起了那綠衣的童女。人群在這一刻安靜了下來。
“救命啊,救命啊。”童女痛哭失聲,作著臨死前的掙紮,“爹、娘,救救我,救救我。”
“孩子。”法海法師露出和顏悅色的神情,似菩薩悲憫萬物的語重心長,“你這是去當小神仙,服侍河伯大神。你的家族因此有了無尚的榮光。你在天界也可以保佑你的家族啊。”
“不……不……我要爹,我要娘……”童女仍舊嗚嗚咽咽的哭著,法海法師的話未聽進耳中。
“誒。”一直沒有叫喊也沒有害怕的男童看了哭鬧不已的女童一眼,看向法海法師,終於出了聲,“要丟先丟我。”
咦?好大的膽子啊!
“小夥子,你想當小神仙想急了麼?”
男童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法師都說了我們是去當神仙的,我當然急著去了。至少,天界不愁吃喝,不愁冷暖。再說,我去將河伯大神服侍好了,也好保東傲皇朝百年不受水災之苦啊。”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法海法師露出慈愛的笑容,揮了揮手,示意衙役們先放開那個童女,指著童男說道:“那就先讓這個孩子去見河伯大神,然後請河伯大神來接童女罷。”
“是!”
“誒!”童男再度擺手,好笑的看向法海法師,“法師,我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人說死前都要做個明白鬼啊。
“什麼問題?”
“您確信河伯大神要的是童男童女麼?一男一女?”
這是什麼意思?法海愣了神,但仍舊點頭,“確信。”
童男聞言,眉峰不自覺的挑高,“確信是她……”指了指身邊仍舊在哭泣的小女孩,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繼續問道:“和我?”
法海法師又點了點頭,“老納夜觀星像,辯出東南方向一男一女,而你們正好在那個方位,天時、地利吻合。”
“很好。”童男的嘴角上居然揚起一抹笑,笑mimi的點著頭,“沒有問題了,開始吧。”
真是視死如歸啊。看著神氣十足的人,看著一副似享受般的交叉著手擱於胸前,直等將他丟下湖的童男,所有看熱鬧的人都愣了神。
二個人高馬大的衙役一前一後的將童男舉了起來,童男隻是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嘴中不時迸出“博學之、審問之、慎思之、明辨之、篤行之……一樣不知,假也!”
眼見著童男被衙役舉過頭頂,龍睿揮了揮手中的扇子,“慢!”
一道紅光從人群中慢步而出,嘴角上的笑邪魅之極——香泉公子!
所謂香泉公子,意取自溫柔女兒香、醉香夢死,合州人盡知,妖魅莫過香泉公子——鳳睿!
鳳姓者,天下少有姓氏,若考證,可和皇家攀親。
巡撫盧懷瑜不敢大意,香泉公子的大名如雷貫耳,再說香泉公子來自‘引鳳學院’,‘引鳳學院’的學子多是皇親貴戚、朝庭重臣、巨賈巨商之子女,多有隱匿出身而假名者……雖目前尚不知鳳睿的真實身份,但也得好生回話。是以站了起來,揖手,“鳳公子!”
龍睿擺手,揮手間香風四起——香泉公子名副其實啊!
“我和那位小哥有話說。”說著,不待盧懷瑜回話,龍睿已是緩緩往禦香湖中那小船上走去。直至行到童男身邊,看著仍舊交臂胸前、狀極愜意的任衙役舉著的童男,一聲輕笑自龍睿口中逸出,“小哥,真那麼想當神仙?”
終於回頭,童男看了龍睿一眼,“莫非,你想當不成?”再瞟了龍睿一眼,“nnd!一身紅衣,想搶本歲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