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猛龍過江(2 / 3)

小蛇進得院中不再向前,隻是看著這一家四口。虎子便將集市上的事說與父母大人,虎子娘點頭道:“你這般說這蛇到似是條靈物,它即跟你回家,想是也有緣由,你若也喜歡便養著吧。隻是不要傷人才好!”小蛇似乎聽懂虎子娘的話,想著一家四口不住點頭,倒像是在磕頭一般。

如此,小蛇便養在李家,每日喂些野物肉食,如此過了大約半月,小蛇並不傷人,反倒是和孩子們玩耍的熱鬧。

這一日,天近黃昏,落日餘暉照的大地一片金光,可不一會狂風陣陣,烏雲滾滾而來,霎時間天地一片昏暗。老李看著天邊自語道:“這雨來的好急啊!恐怕是小不了。”說話間,雨點便灑落下來,一家人趕緊進屋。雨是越下越大,黑雲翻滾著向大地壓來,天邊不時雷聲滾滾,如此這般下了半夜,約莫子時十分,忽聽的雨聲甚疾,如天上下豆子一般打得房頂屋簷劈啪作響,一道閃電刀劈斧砍似的劃過黑暗,緊接著一聲雷是驚天動地。這閃電是一道緊似一道,雷聲轟隆隆沒有間隙。

老李一家被雷聲驚醒,兩個孩子說什麼也不敢獨自睡覺了。老李兩口子沒轍,隻好讓孩子也到自己的炕上來誰,可這雷是沒好動靜的響,誰也睡不著。這雷聲是越來越響,就好似在老李家院子炸個沒完,閃電也是照的老李家院子猶如白晝一般。

一家四口抱做一團,這雷聲閃電似乎就是圍著老李家的屋子。老李臉色煞白安慰妻兒道:“不妨事的,就是下雨打雷嘛,咱也沒做虧心的事。”說這話,說明老李也是嚇得夠嗆,隻是寬慰懷中老小。說話間,虎子養的小蛇不知從哪裏也爬到炕上,虎子見狀一下把小蛇抓住放在懷中道:“莫要怕!”就在此時,一道閃電杵天杵地正劈在老李家屋頂,一道天雷哢吧一聲,老李一家就此人事不醒。

第二天,雨過天晴,老李悠悠先醒轉過來,又把妻兒喚醒,看看都沒什麼事,也就放下心來,隻是房頂被雷劈了個大窟窿。回頭卻見白壁牆上寫有幾行字,虎子娘輕聲念道:“天雷一道度神劫,善人護命恩情深。自此不改隨父姓,生死皆是李門人。”隻是李家人都不知道這字究竟是何人所留,想了半天也毫無頭緒,所幸也不再想它。

此時天光大亮,老李聽院外人聲嘈雜,出門一看,街道上好些個人,圍著老李家是指指點點,見老李出來了馬上又收口噤聲。老李看看也沒多想,回頭一看屋頂好大的窟窿。這時,隔壁鄰居老王上前道:“大兄弟,沒事吧!昨晚一聲巨響,可嚇死老哥了。今早起來看你房子劈了個大窟窿,以為你一家必不得活,謝天謝地,沒事就好。”老李道:“沒事,沒事,隻是受了些驚嚇,不妨事。”老王道:“如此便好,你這房子如今也住不得人了,叫上弟妹,孩子在我家將就幾日,待收拾好了,再回去如何?”老李道:“那可是太謝謝老哥了。我問問我家虎子娘。”說罷,轉身回了院子。

老李把王大哥的意思和虎子娘說了,虎子娘收拾一下帶上孩子出了院子,看見王大哥一個萬福道:“如此叨擾大哥了。”老王道:“鄰居住著說那客氣話做啥,隻管住下便是。”說著老王便將老李一家讓入自己院中,剛要進門,就聽得身後議論紛紛。有人道:“這一家也不知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引得天雷來劈。”還有人道:“怪不得江中鬧妖精?怕不是就是他家人招來的吧?”話音剛落身邊不少人隨聲附和。雖然有意壓低聲音,但老李一家也聽得個真真切切。老李剛要轉身理論,虎子娘拉住老李道:“誰人背後無人說,誰人背後不說人,聽街坊閑言碎語作甚?徒自惹閑氣罷了!由得他們去吧!我們自隻管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說罷竟自進院了。老王也道:“就是,就是,聽蝲蝲蛄叫喚你還不種地了?走走走,一會讓你嫂子整倆菜,咱哥倆喝點,給兄弟壓驚。”

自此以後,村裏閑言碎語就不絕於耳,甚至越傳越玄,說老李一家盡是做一些殺人越貨,見不得人的勾當。開始老李還與人理論,慢慢的也就不再爭執。心想:日久見人心,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轉眼就過年了,再轉眼江河解凍,初八祭祀的日子就要到了。

初五這天,十裏八村所有十五歲以下的孩子選童男童女,男孩一隊,女孩一隊,各自抓鬮。祭祀的長者寫兩個“祭”字分別裝入兩個壇中,隻要抓到“祭”字就是死路一條。一切準備妥當,老者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自求多福,各安天命!抓鬮開始了,孩子們一個個走過,抓出一個給大祭司,大祭司看看沒抓到“祭”的大祭司就會喊過,大人把孩子帶回不免歡天喜地,燒香還願。此時鳳兒走過抓了一個遞給大祭司,大祭司打開一看喊道:“中。”隨即把紙打開,上麵果然寫個“祭”字,老李兩口子登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發黑,險些栽倒,幸虧老王一把扶住,卻也說不出話來。你說勸勸吧!怎麼勸,死人的事沒法勸,也隻得在旁陪著落淚。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噩夢顯然沒有結束,輪到虎子抓時,又是個“祭”字。都說兒女父母心頭肉,誰也受不了這事啊?老李兩口子登時就昏倒在地,大夥又是掐人中,又是澆涼水的,把兩口救醒。兩口子不免是悲號失聲,大夥又陪著落了一陣子淚。可事已至此,也沒辦法了。二人收住哭聲,將一雙子女摟入懷中。虎子娘道:“大夥放心,我雖心疼我一雙兒女性命,但,我們既然被選中必不會破了規矩,壞了大家性命。”可按規矩還有三天祭祀,這三天一對童子齋戒沐浴,由村子裏的壯丁看守。虎子娘話雖說的慷慨,可不看守不行,誰不惜命啊?萬一跑了也不是鬧著玩的。

生死離別,爹娘子女自是不免悲傷,自不用提,可三日期限眨眼就到了。初八清晨,村民們早早來到江邊,岸上供桌貢品,香燭紙馬,旌旗靈幡早已準備妥當,一番禱告後,大祭司道:請童子上船。老李兩口子一陣哭號,眾人連拉帶勸,就要把虎子和風兒駕到船上,孩子們也不免掙紮嚎哭。就在這時眾人就聽得身後有人說道:“且慢!”

眾人回頭看時,隻見來人十七八歲上下,七尺身材,猿臂蜂腰,一身黑色長衫垂足,腰紮一條青色水火絲絛,再往上打量,麵色黝黑,獅鼻闊口,雙眉斜插入鬢,二目不怒自威,金箍束發,身前身後是百步的威風。

祭祀一看趕忙快步向前道:“英雄何事?”那漢子並不答話,幾步來到老李麵前是到頭就拜說道:“父親大人,母親大人在上,小兒給二老磕頭了。”老李一陣納悶心說:這是哪裏來的漢子,為何稱我為父親。那漢子見老李夫婦一愣,站起身來,仰天大笑道:“父親大人忘記了,半年前那天天雷滾滾,可還記得那條小蛇?”老李道:“莫非你是那蛇?”漢子道:“正是,我自知難度雷劫,知父母大人是三世善人,天雷斷不會劈你,所以,在家中避劫,隻是最後一道天雷將我龍尾斬斷二尺,我受傷不及告知而去,今日傷好下山,特來報恩。隻是累的全家受苦。二老就是我再造的爹娘,那日說的明白,我自那日起便姓李了,求父親大人賜名。”說罷,又跪倒在地。

老李看看虎子娘,一時並不搭話。虎子娘看看道:“隻是不知你的來曆,再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救你也是無意之舉,何必如此呢?”漢子抬頭道:“母親大人,你救我一命,知恩圖報,此大恩必報,求母親大人賜名!”虎子娘猶豫道:“既然如此,我若推卻辜負你報恩之心,也妄自要你背了因果,隻是你來曆如何,年方幾何啊?”漢子道:“回母親大人,多大我還真記不得了,隻記得,薑子牙斬將封神那年我九歲。我本龍種,那年太公破殷商不得法,元始天尊駕臨,說法三日,我偶然聽得,開了靈竅,如此修煉千年,渡了雷劫,成了仙道,今日知家中有難,故此前來收了那江中妖物。”

虎子娘道:“原來如此,那我夫妻二人便收了你。”略思量又道:“你既要降妖物,我就給你起名叫克邪可好?”漢子略一沉吟喃喃道:“克邪,李克邪,好,克邪好,就叫李克邪,克盡天下邪祟,謝母親大人賜名。”

李克邪回頭看著虎子和鳳兒麵帶笑容道:“你倆還不過來拜見大哥。”眾人還待伸手阻攔。李克邪虎目圓睜道:“我既然說替你們除妖,你們還待怎樣?還不讓我們一家人團聚嗎?”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充滿了威嚴,令人不知覺的有一種壓迫感,也就不自覺的放開了孩子。虎子和鳳兒瘋了一樣向老李兩口子跑來。一下子就撲到父母懷中,一家人劫後重生自是不免一番感慨。又得了一個成仙的兒子又是一場歡喜。

虎子娘道:“快來拜見哥哥,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虎子和鳳兒方才在一旁已然看見剛剛的事,麵向李克邪跪倒在地道:“拜見大哥。”李克邪趕忙跪倒還禮道:“兄弟不必多禮。”一手牽著虎子,一手牽著鳳兒對老李道:“爹,娘,你們帶著弟弟妹妹先回,待我收拾了那妖怪就回家。”說罷,轉身向岸邊走去,竟然對眾人理也不理。

隻見李克邪衣袂飄然而動,身形已然來到岸邊卻並不停下緩步向江裏走去,舉手投足間正氣凜然,瀟灑之極,那浪花竟托起李克邪緩緩的向江心移動,浪花越走越遠,越遠越高,待到了江心。李克邪大喝道:“何妨妖孽,為禍一方,還不出來受死。”隨手向江心一揮,一聲巨響,水花打起來老高。話音剛落,就見一道水柱自江心翻滾而出,漲到十幾丈高,水中張身而起一人,一身白衫,正是那水中自稱老爺的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