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秒記憶【5】(1 / 2)

我坐在輪椅上,勉強劃著手邊的滑輪,這還是我第一次體驗這種“特殊服務”。如果是往日,我肯定還會覺得輪椅工具有些新奇,可是現在,我卻壓根沒有心思放在上麵,滿腦子都是昨晚的疑問。

昨天晚上睡著之前,我似乎特意分析了自己的情況,將那個連環殺人案的線索和要點寫在了便簽紙上,這感覺很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做夢。可是為何今天早上呂布韋來的時候,昨晚我寫下的內容全全部都不翼而飛了?

被人撕掉了嗎?

是誰?什麼時候?為什麼這麼做?

一連串的疑問飛了出來。

撕走便簽紙的人,恐怕隻有一個選擇,就是那個正被我們所追查的那個凶手,隻有他有絕對的理由需要破壞我們的偵查計劃。其他人,不論是護士,醫生,還是呂布韋和他的各位同事,亦或者我的那位新婚妻子——我暫且已經接受了這個設定,畢竟也是美女一枚——在這件事情上麵都是不相幹或者跟我站在同一陣線的人,他們不會做這麼無聊的惡作劇。

也就是說,那個凶手來到過我的病房?

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情?

時間?昨晚入睡之前我寫下了這些線索,那個時候大概是午夜十一點左右。一直到今天早上呂布韋叫醒我,時間是上午的十點半,十二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那個凶手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了我的病房裏,然後撕走了我推理出來的線索便簽?

不對,他如果真的來到過我的身邊,那麼他要做的就絕不會是撕掉便簽紙這麼簡單,更加合適的做法是——一刀刺進我的心髒,這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不能殺死我的話,無論如何破壞這些線索,它們也依舊殘存在我的大腦裏。這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可是,便簽上的內容確實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裏是醫院,24小時有人看護。來訪者必然會被留存信息,凶手沒辦法進入我的房間,這是確定的事情,也就是說,凶手有著另外的方法來做出一些改變?

我愁眉不展,呂布韋也發覺我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詢問道:“出什麼事情了?”

我倒是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向他要了一隻鉛筆。

“鉛筆?”他在一邊的櫃子裏東找找西看看,拿出了好幾隻中性筆:“沒找到鉛筆哦,普通筆湊合行嗎?”

“去買一隻回來。”我指了指窗外街對麵的小賣部。

呂布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怎麼感覺你像是我的BOSS一樣,也不知道你在鼓搗些什麼,我去去就來。”

他拉開房門,哼著小曲小跑著離開了。居然沒有任何的抵觸情緒,就這麼信任我嗎?

我突然有些愧疚,說實話,我對他還是有些隔閡的,畢竟我的腦子裏沒有任何關於他的記憶。

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他現在的情況,而是我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便簽紙的事情,還有那個詭異的夢,我覺得似乎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如此簡單。我聽呂布韋告訴我,我最厲害的點就是我的思維網絡,能夠在眾多茫茫的線索當中將真相串聯出來,所以,有些事情必須得考慮清楚。

我坐在輪椅上,倚著窗台,看見呂布韋從醫院的大門口跑出,一頭紮進小賣店,十多秒後就衝了出來,朝我晃了晃手裏的鉛筆,似乎有邀功的嫌疑。

我沒由得一笑,卻在下一個瞬間凝固住了笑容。

在毫不知情的呂布韋的身後,站著一個穿著黑色套頭衫帽子戴在頭上的男人,身材不高,至少沒有呂布韋那麼英挺,他的臉上戴著一副黑色的口罩,口罩上是麵目猙獰的骷髏圖案。這種打扮其實在城市的街頭並不少見,因為最近的霧霾天氣,一刮大風就會煙塵漫天,很多人出門都不得不戴上口罩和帽子。當然,就算是這樣,也依舊阻擋不了風沙的肆虐。

可是這個人僅僅暴露在外的眼睛,卻是讓我有些心悸。他默默的注視著呂布韋跑進醫院的大門,隨後抬頭望向了我。

他在打量我,那目光裏的神色,複雜到讓我覺得有些熟悉。

他好像是在笑。盡管他戴著口罩,可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在朝我大笑,那笑容很熟悉,就好像不久前才見過一次。

在哪裏?

我腦子有些發蒙,思維不知為何有些凝固。

對視的瞬間晃眼即過,他扭過頭去轉身離開,消失在街角的拐彎口,而我的腦袋也瞬間恢複了清明。

那雙眼睛,那個笑容!該死的,我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呂布韋,呂布韋!”我大聲叫道,自己猛地一推輪椅,卻把握不住平衡摔翻在地,輪椅的車輪咕嚕嚕的轉著:“別上來,去大街上,抓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