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料峭寒意突增。
端木流雲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冷嗎?”秦箏拿了件長衫披在了他的身上,“這麼匆忙的來此,可是帶到什麼消息。”
寒冷的身軀一暖,端木流雲瞄了眼神色自然大方的秦箏一眼,小巧的嘴微微上揚,“今日,銀劍山莊潛在京城內的的探子傳來了消息,素有清河公子美名的李清河秘密來到了這裏,他的落腳點更讓人尋味呢。”停頓下來瞅了眼淺笑的秦箏,賣了個關子,道:“要不,你來猜猜看好了。”
李清河,他真的來是他!秦箏高挑起眉梢,食指撫過飽含的紅唇,笑道:“如果猜出來了,能有什麼獎勵。”
伸了伸腳換個姿勢,端木流雲那雙黑眸閃過一抹流光,輕咳了一下,方道:“若是你沒有猜出來,那麼我能向你要個承諾嗎。”
端木流雲流露出情意的美眸默默的凝望著秦箏,好一會兒才移開了視線,“秦箏,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縱使是傷了自己,也絕對不可能傷害到她。
不是沒有察覺落到她身上纏綿而甜蜜的目光,秦箏隻是微微一笑,道:“流雲,你外貌深得我心,可惜……”為自己倒了一杯水,眼神盯著茶水裏那時沉時浮的茶葉,“我喜歡一清二白的東西。”
銀劍山莊位於南疆邊緣之地,聽說被前任莊主敗得差不多,而在落在其子端木流雲的手上,不過短短十年間,便再一次出現在江湖之中,其中多少奧秘很是值得人們深思。
而李清河的出現也是極為秘密的,他卻在短短一天便得到了消息,還是從三皇女的府中傳出來的,其實又有什麼是應該考慮的呢。
心思百轉千回,最終長長一歎,“流雲,你我之間不可能的。”
她本是喜愛自由之人,遇到了楚涵秋是她的緣,碰到風青洛是她的結,撞到了柳千潯是她的劫,現在又惹上了端木流雲,看不清摸不透的人是她最最不想沾染的。
“秦箏,我,我是真的看上你了。”端木流雲扯拉著披在身上的長袍,眼圈泛著紅光,聲音裏都帶著濃濃的鼻音,“不管你是怎麼看我的,都請你記住,我,端木流雲發誓,不管遇到什麼事情,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罷了,該說的都說了,我們談正事吧。”秦箏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輕呷一口,道:“李清河出現在三皇女的府上。”
端木流雲猛然抬頭,披蓋在身上的長袍從身上滑落,“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眼明手快的扶住那件下墜的長袍,再次為端木流雲輕輕地披上。“流雲,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欲言又止的端木流雲垂眼看了看披在身上的衣裳,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前把自己的心思說明了,既然她沒有一口否決,那他還是有機會的。
心中暗自欣喜,卻也乖巧的退了出去。出去前,回眸一笑,語氣堅定地道:“秦箏,所謂路遙之馬力,日久見人心,你一定會接受我的。”
百媚眾生的端木流雲漸行漸遠,仍然微笑的秦箏隻是靜靜的看著他視線裏消失。
微不可聞的化作一聲輕歎。
正了正身體,秦箏眸目微垂,沉思起來。
托柳千潯的福,讓她得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秦箏彎曲著手指有節奏的輕敲桌麵,垂下的眸子閃過沉思之色。
京城可算得是三皇鼎立,偏偏女皇又一門心思想把皇權握在手中,暗中調派一支數千人的軍隊用來守護住皇宮。眼下最出采,最得民心的應當算得上是三皇女,現在連季悠禾這個怪物也站在她那邊,難怪會讓仍然在位的女皇如芒在背。
“秦箏?”風青洛清洌的聲音裏的驚訝一閃而過。“你就回來了。”
抬起頭,秦箏便看到風青洛那張俊美的容顏,淺笑道:“有我出手,自然是馬到功成。”
微微頜首,風青洛臉色一白,生生吐出一口鮮血。
“青洛!”秦箏連忙上前一步扶住風青洛那搖搖欲墜的身體,橫抱著走到內室,輕輕的放在了床上,手搭在他的脈膊上一會兒,柔聲道:“江湖上能上你受到重創的寥寥無幾,可是季悠禾!”
既然李清河在京城露麵了,那麼季悠禾也一定會在這裏。
“嗯。”風青洛輕應一聲,全身血脈倒衝而上,原來精力充沛的身軀軟弱無力,躺在床背上,看了眼桌上的兩隻茶杯,遲疑一會方道:“端木流雲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