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特例，那些冗長的東西，對於現在的年輕人根本沒有任何吸引力。中國的很多文化都在沒落，而且就像旋轉雨傘上的水珠一樣，離得越遠的，沒落的越快。以至於十年前還能找到影子的戲曲，到現在竟然成了絕技。
“吳教授非常喜歡我。”龍濤繼續說，“他沒有覺得我是個保安就看低我。在認識的頭一個月裏，他教給了我很多東西。我連高中都沒上過，根本不是學習的材料。但是我覺得自己今生就注定是學這個的，在經曆了一個月的探討之後，我非但沒有感到厭倦，反而越來越感興趣。隻半年，我就能給教授打下手，從事一些編譯工作。”
“真沒想到。”小寶虛弱地說，“你現在還在做嗎？”
“有，但是在自學。”
“怎麼？”
“半年之後，吳教授開始著手做有關麻紮的研究，他考察了從沙城到喀什的很多地方，沿途做了很多工作。他好像獲得了什麼突破，從喀什回來之後，他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他好像在編纂東西，期間讓我送了很多次稿紙。但是他從來不會把稿紙送出來，大部分時候都是直接燒掉。他到底寫了什麼，我根本無從得知。”
“那是夠奇怪的。”小寶強打起精神。
“是啊。”龍濤說，“後來有一次，教授連續幾天沒有出來，我敲門也沒有人回應。我有點擔心，猶豫再三，我決定破門而入。但是當我進去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看到了什麼？”小寶已經開始入戲。
“教授不見了。”
“不，不見了？”
“我一直守在門口，根本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出。也就是說，在完全封閉的房間裏，他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我在房間裏四下搜尋，但是根本沒有發現可以出去的地方。窗戶是從裏麵關上的，那裏雖然是平房，但是周圍的地形非常複雜，他根本不可能從那裏出去。”
“真是奇怪！”
“是啊。”龍濤說，“教授就這麼失蹤了，我一直在想，有什麼問題需要這麼瞞著他的學生呢？我做了很多假設，但是都被一一排除。我在收拾教授遺物的時候，偶然發現了一些稿紙。那些稿紙放在他的桌子上，可以看得出來他走的相當匆忙，稿件根本沒來得急處理。教授不允許別人看他的稿件，我就一直沒有關心。十幾天之後，我才意識到教授的失蹤，覺得那些稿件可能是找到教授的途徑之一，我從教授抽屜裏拿出來，閱讀了第一遍。”
“上麵寫的什麼？”
“我不知道。”龍濤說，“上麵工工整整的畫著一些符號，我和老師研究文字已經過半年多，也算是入了門，但是老師稿件上的東西，我一個字都看不懂。我草草的瀏覽了一遍，發現稿件最後綴著一行小字。那是用佉盧文寫的，好像是一個人的名字。”
“誰？”
“海蘭達爾。”龍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