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瑩坐在馬車裏,走了一天,行到晚些時,雖然不算顛簸,卻也累得腰酸背痛,好歹是到了驛站,主事的太監叫大家下車休息。一名太監扶著若瑩下了車,若瑩乖巧的說道:“有勞公公了。”太監冷著臉答道:“份內的事。”
驛站的房間不夠多,隻得兩三個人合住一間。若瑩分到甲字房,與她同房的兩名秀女,一個叫蘭兒,一個叫欣可。蘭兒內向,不怎麼說話,進房後,倒在床上麵朝裏便睡了。欣可外向,跟若瑩有說有笑。
兩人說得正高興,蘭兒突然發煩道:“你們不睡便去外麵說,吵得人家不得安寧。”若瑩吐了下舌頭,欣可朝著蘭兒的背身兒輕聲呸了一下。兩人便吹了燈,各自睡下了。
累了一天,若瑩實在也是有些困倦了,頭一挨上枕頭,便昏昏的睡了過去。恍惚間,若瑩懸身於一片宮殿之上,一道光打向一處宮殿,若瑩順著那道光看了過去。
宮殿前站著一群人,其中一個人身形高挑,壯而不碩,身穿錦黃龍袍,背對著若瑩。若瑩心裏奇怪,這不應該是皇上嗎?想著,便有意識的向那邊落了下去。
近了,聽到皇上身邊的女人說道:“陛下,劉才人犯了宮規,按律當杖斃。請陛下定奪。”皇上歎了口氣,說道:“就依皇後所言吧……杖斃。”隨著這句話,兩個太監舉起了板子,被按在長凳上的女人抬起了頭,眼中含著淚,哀哀說道:“陛下……來生再見……啊……”
隨著板子落下,女人聲嘶力竭的慘叫著,漸漸沒了動靜兒。皇上背轉身,雙肩微微的抖動,象是在壓抑著心裏的情緒。若瑩看得心驚肉跳,猛然間驚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是做了一個夢。
可這個夢太真實了,若瑩出了一身的冷汗。掀開薄毯下了床,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月色,心裏依然是一跳一跳的。太可怕了,夢裏被打死的那個女人竟然是自己。為什麼?為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奇怪的夢。難道我不應該進宮嗎?
轉過天來,若瑩又坐進了馬車,繼續上路了。但今天卻沒了昨日的心情,一想到那個夢,便一陣陣的心驚。
如此這般,曉行夜宿。半個多月後,終於到了京城。馬車進城時,圍觀的百姓吵吵嚷嚷,引得若瑩挑開車簾兒去看,不想被跟車的太監斥道:“看什麼?秀女怎能讓人看到相貌?放下簾子!”
若瑩連忙鬆了手,車簾子垂了下來。若瑩心想:有什麼不能看的?人活在世上,長了副模樣,不就是讓別人看的嗎?
一路向皇宮行去,若瑩突然心裏發慌,額頭冒汗,一陣陣眩暈襲來,若瑩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女人,鳳冠霞帔,麵色冰冷。這女人身邊的太監尖著嗓子斥道:“還不快給皇後娘娘請安!”若瑩大驚失色,連忙要爬起來。皇後淡淡的說道:“不必了。你躺著吧?聽太醫說你中暑了,好嬌弱的身子,正合了你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呢。你叫什麼名字?”
旁邊的太監獻媚的說道:“娘娘,她叫……”皇後轉身一個耳光抽過去,斥道:“多嘴的東西,本宮問你了嗎?”太監連忙跪倒,叩頭道:“奴卑該死,娘娘恕罪。”皇後哼了一聲,轉回身看著若瑩,說道:“回答本宮。”
若瑩連忙答道:“回娘娘的話,奴卑叫若瑩。”皇後嗤笑了一聲,說道:“你不可自稱奴卑……看來要好好教教你們這些不懂規矩的才是。來吧,把她的衣服脫了吧。”
若瑩一驚,眼見兩名太監走過來,便要解自己的衣服,若瑩攥著領口驚道:“娘娘!娘娘,奴卑……不是……若瑩……”皇後笑道:“沒見過世麵的小丫頭。你是要伺候皇上的,你身上不能有半點瑕疵。脫光了我看。”
若瑩心裏定了一下,但還是攥著領口說道:“娘娘,他們……”皇後咯咯笑了:“他們?你覺得他們是男人嗎?他們不是人。別耽誤本宮的時間,快脫。”